違背了他的內心。
以前他還可以騙自己不斷說服自己,可人的內心一旦脆弱,那些平時藏於心底的種種想法都會撲面而去將他的心不斷撕扯。
有了她之前的鋪墊,再加上這劑猛藥讓季懷川的內心潰不成軍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也難保他又在打別的什麼主意裝瘋賣傻。
現在只有靜觀其變,他若是裝的,總會露出些破綻。
顧宴修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頭髮凌亂埋著頭不斷顫抖的季懷川一眼,不再多言。
直至明月高懸,夜色漸深時,季懷川仍舊彷彿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語。
謝婉清也沒有看出他是不是裝的。
但睏意來襲,她想了想還是躺在牢房裡簡陋的木板上和衣而眠。
牢房的環境說不上好,到處都是灰塵和一些小蟲子。
但此刻她的內心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
她知道,在不久後,她將會迎來她自己的曙光。
自此以後,她與季懷川再無瓜葛。
如此想著她緩緩閉上眼,不多時便傳出規律輕淺的呼吸聲。
夜色中,顧宴修忽然睜開雙眼,朝那道輕淺的呼吸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抹柔色。
他本有些擔心她在這裡恐怕會吃虧,看來是他多慮了。
哪怕身入牢獄,她也能淡然處之,也不知她是當真不怕還是在等著什麼。
直覺告訴他是後者,有些事他們雖從未明說,但冥冥之中都好像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也不知他猜得對不對。
顧宴修沉思片刻深深地朝謝婉清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漸入夢鄉。
隨著夜色漸漸褪去,天邊開始翻起魚肚白,白色的光亮透過牢房的窗戶照射進去,將季懷川憔悴的臉照得煞白。
他眼底滿是烏黑,呆呆地坐在牆角一動不動,直到看見光亮才神情呆滯地抬了抬眼,眼珠終於開始緩緩轉動。
謝婉清和顧宴修這時都相繼睜眼起身。
兩人猝不及防對視一眼,謝婉清眸光微閃,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就在這時兩名獄卒走到季懷川所在的牢房前開啟門說道,“你不是要認罪嗎?走吧。”
季懷川聞言愣了半晌忽然面露猶豫。
兩名獄卒見此面露了然道,“你這是反悔了?晚了,現在證據確鑿你不認咱們大理寺也有千百種法子讓你認。”
“現在認不認可不由你,大人要審問你,出來了吧。”
見季懷川一動不動,兩名獄卒對視一眼,隨即動手準備強行將季懷川帶出去。
季懷川正要掙扎時忽然又愣住了,任由那兩名獄卒將他拖走。
臨走前他忽然轉頭朝謝婉清看了一眼,動了動唇道,“對不起。”
他聲音沙啞,聲音有些輕,讓人有些聽不真切,但還是看清他說的是什麼。
她神色微動,隨即閉了閉眼,仿若未聞。
季懷川見此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眼中光亮盡數消失殆盡。
片刻後,謝婉清緩緩睜眼,看著空蕩蕩的過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無論季懷川那句話是出於本心還是出於別的目的,也算是給了上一世的她一個交代。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你的仇就快要報了,但你好像不開心。”
謝婉清聞言一愣,隨即循聲朝顧宴修望去,正好對上他關切的目光。
謝婉清沉默片刻道,“仇恨終究不是好東西,無論是揹負還是被揹負的人都不好過,若是可以,我希望這世間能少一些仇恨,顧大人以為如何?”
她說著似笑非笑地朝顧宴修看去,嘴角露出一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