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入座後,聖仁帝才開口道,“可惜朕昨日國事繁重,實在抽不開身,否則朕定也要去討杯喜酒喝。”
顧宴修聞言神色不變道,“陛下日理萬機,操勞國事,此乃天下萬民之幸,待國事稍歇,臣必恭迎聖駕,以家中佳釀敬陛下天恩。”
聖仁帝聞言看著顧宴修的眼神一時變得有些古怪。
顧宴修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禮儀也周到,讓人半點挑不出錯來。
可終究是少了些親近之意,多了些淡漠疏離之感。
以前他們君臣還常會秉燭夜談,談家國天下事,那時正是恭親王一黨猖獗之時。
那也是他們君臣互相信任的時候,他們雖是君臣,但一同籌謀十年,總也算半個知己,以前許多時候他也免了君臣之禮。
雖然顧宴修依舊堅持禮不可廢,但也有在他面前真情流露的時候。
可不知何時起,他們相處間,再無之前那般隨意,好似中間隔著什麼。
這或許便是高處不勝寒吧。
聖仁帝心中感嘆半晌後才回過神來說道,“朕已擬旨,封顧夫人為一品誥命夫人,明日讓人入府宣旨。”
顧宴修和謝婉清聞言齊齊跪下謝恩。
聖仁帝讓兩人起身後對謝婉清說道,“朕讓宮人先引你去拜見母后。”
隨即對顧宴修說道,“你陪朕下一盤棋吧。”
謝婉清和顧宴修對視一眼,隨即行禮道,“遵旨。”
謝婉清朝顧宴修微微頷首示意他放心,隨即跟著宮人走出太和殿。
顧宴修目送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
聖仁帝已讓人將棋盤擺好。
見他魂不守舍便輕笑出聲道,“這顧夫人走了,顧愛卿的魂好像也走了,有意思,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顧宴修回過神來拱手道,“讓陛下見笑了。”
聖仁帝收斂神色抬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說道,“坐。”
顧宴修依言坐下。
聖仁帝先落下一顆白子,隨即悠悠道,“近來,顧愛卿是越來越清閒了,朕身上的擔子可重了不少。”
顧宴修聞言動作一頓,隨即將黑子落下後不動聲色道,“陛下乃一國之君,江山社稷負於您一身,身上的擔子自然要比為臣者重,微臣自是比不得。”
聖仁帝聞言嘴角一抽,隨即直言道,“為人臣子該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才是,朕不得清閒你身為一朝首輔也沒道理閒著。”
“你休沐這幾日那些奏疏朕看得頭疼,內閣清理一番後,剩下的人雖有可用之才,但終究還是差了些。”
“若將奏疏完全交給他們朕也不放心,但這樣下去朕這身子也著實吃不消。”
“依朕看,還是老規矩,有些事你拿主意就好,不必事事稟來。”
“另外,今年的舉試依舊由你負責舉辦。”
顧宴修聞言眸光微閃,正要跪下領旨時,聖仁帝率先擺手阻攔道,“下棋呢,免禮吧。”
顧宴修聞言只好拱手道,“微臣遵旨。”
聖仁帝這才臉色稍緩,嘆息著搖了搖頭,這人啊,真是越來越謹慎了。
顧宴修垂眼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另一邊,謝婉清由宮人引著來到慈寧宮。
聽王姑姑說太后宣她進去後,謝婉清才抬腳緩緩走入殿中。
她一進屋便有兩道視線朝她看來。
一道來自太后,另一道則是來自太后懷中的女子。
女子身著錦繡華服,髮間珠翠生輝,此人謝婉清曾見過一次。
正是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犀利的視線直直落在謝婉清身上上下打量她,那雙明媚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