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清聞言一怔,隨即眼中的猶疑和緊張之色瞬間劃開。
“顧大人言重了,倒是我差點失禮打斷你們雅興。”謝婉清語氣沉靜道。
她隨即避開顧宴修有些灼熱的目光繼續道,“看見顧大人,我忽然想起上次令堂回去後,我的丫頭在府裡撿到一枚玉佩,那玉佩竟與我所有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丫頭們以為是我的那一枚便撿來了,可我的那一枚仍在我這兒,我思來想去恐怕是令堂不慎落下的,顧大人既然在此,不如仔細辨認這枚玉佩是否是令堂的?”
顧宴修先是面露疑惑,隨即神色一震,看著謝婉清的目光瞳孔微縮。
果不其然,下一刻謝婉清便拿著一枚熟悉的玉佩舉到他面前。
謝婉清微微轉頭不再看他帶著沉痛的目光,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顧宴修忽然身體一僵,半晌後才緩緩從她臉上移開目光看向那枚雪白的玉佩。
“我母親沒有這樣的玉佩。”他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聲音沙啞道。
“謝小姐還是自己好生收著吧。”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
他說完便不再停留,從謝婉清身旁擦肩而過大步離去,彷彿落荒而逃。
管家見此連忙道,“小姐,那老奴先去送顧大人了。”
謝婉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點頭道,“您忙就是。”
管家這才連忙追上去,同時心中疑惑,這顧大人怎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看了那玉佩後,感覺他整張臉都沉下來了。
還有大小姐剛才說的那些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還有那枚玉佩,他怎麼看著有些眼熟,但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見顧宴修快要走到府門口,管家一時也沒空多想,連忙加快腳步走到門前目送顧宴修的馬車消失在街頭才搖了搖頭回府。
顧宴修走後,謝婉清低頭看著手裡的玉佩久久回不神來。
心裡一陣空落落的。
瓊瑩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小姐跟她說過,這枚玉佩是當年顧大人給他母親治病的,前段時日顧大人又將這玉佩還了回來,並承諾執此玉佩可讓他為她做一件事。
以她這個旁觀者來看,顧大人將她的玉佩儲存十年,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所謂的恩情。
小姐也未必不知,可是她現在將這枚玉佩拿出來還說了那些話,那意思分明是要徹底絕了他的心思。
也是給他上一次的問題一個答案,小姐已經做出了選擇。
看顧大人的樣子應該已經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否則他的臉色也不會那般難看。
“小姐,您何必如此著急?何不緩一緩再觀望觀望?”
謝婉清聞言眸光微閃,隨即搖頭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樣對我對他都好。”
“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該再牽累他,或許我們註定有緣無分吧。”謝婉清說著苦澀一笑,眼中有點點淚光閃動。
隨即她眨了眨眼轉頭若無其事地看向瓊瑩,強行鎮定道,“我們回去吧。”
“是。”瓊瑩知曉她不想讓人看見她脆弱的一面,只好靜靜陪在她身側,希望這樣能讓她心裡好受些。
她倒是第一次見小姐為一名男子如此傷心,可惜真是造化弄人。
不是世間有情人都能成眷侶。
她本以為謝婉清會因此沉悶好幾日,誰知她除了當日回房後情緒有些低落外,第二日就彷彿無事發生一般,又跟從前一樣。
平時除了看書便是刺繡,或者就是插花點香,有時還會跟她說笑打趣。
也不像前幾日一般總是出神,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瓊瑩雖心中疑惑,但也閉口不提“顧大人”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