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兩人從坐著馬車前往宮中。
馬車上,顧宴修抬手將謝婉清攬入懷中。
見謝婉清眉目微蹙,顧宴修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隨即開口道,“從拜見母親後,你便心不在焉的,可是有心事?”
謝婉清聞言抬眼看向他,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你可是想說母親的身體?”顧宴修試探道。
謝婉清聞言點頭道,“我方才見她面色似有油盡燈枯之相,恐怕......。”
“大夫說她恐怕撐不過今年夏天。”顧宴修語氣平靜接過話道。
謝婉清聞言神色一緊。
夏天,那她豈不是不到半年的時日,她倒沒想到會這般快。
只是顧宴修看起來似乎並未她想象的那般悲慟,反倒異常平靜。
似乎看出謝婉清的疑惑,顧宴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我與母親都知道此事。”
“她說她此生沒什麼遺憾,就是想見我父親了。”
“她之前兩次曾在鬼門關走一趟,都是你將她拉了回來,這一次,你我都無能為力。”
顧宴修雖語氣平靜,可眼中更是無奈。
若非婉清,與他相依為命的母親恐怕早在十年前便病逝。
上一世哪怕她第一次撿回來一條命,後來卻也死於劫匪之手。
若非這一世她再遇婉清,或者他當時再晚去片刻,她們二人恐怕凶多吉少。
靜玄也曾與他說過,他母親註定無法壽終正寢,有些命可改,可有些命卻是半點改不了。
謝婉清察覺到顧宴修眼底的沉痛,動了動唇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顧宴修反握她的手道,“你不必想著安慰我,我心中早有準備。”
“我能做的也只有陪她度過最後一段時日。”
謝婉清聞言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陪母親度過她最後的時日。”
顧宴修輕輕將她攬住讓她靠在他的肩上道,“離皇宮還有一段路程,你先睡會兒,等到了我叫你。”
“好。”
謝婉清此刻確實感覺有些疲憊,聞言便緩緩閉上雙眼,馬車搖搖晃晃在街上行駛。
不知不覺中她便睡了過去,聽著眼前傳入耳中清淺而均勻的呼吸聲,顧宴修垂眼看著謝婉清的睡顏,眼中滿是柔意。
他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生怕將懷中人驚醒。
雖然難免搖搖晃晃,但這一覺謝婉清睡得格外沉,一路上都沒有醒來。
直到顧宴修將她叫醒。
“婉清,醒醒。”
謝婉清眼皮微動,一睜眼便看見顧宴修正噙著溫潤笑意的雙眸。
她這才驚覺,馬車已經停下,想來應當已到宮門。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睡得這麼沉。
她臉頰微紅,隨即坐直身體,忙整了整衣裳。
顧宴修也神色自然幫她理了理鬢髮。
謝婉清不由問道,“可還有何不妥?”
顧宴修聞言笑著搖頭道,“為夫看著哪兒都好,並無不妥。”
謝婉清將信將疑,見顧宴修下了馬車,隨即也彎身走出馬車。
見顧宴修朝她伸手,謝婉清面露遲疑遲遲不搭手,見顧宴修面露疑惑,謝婉清輕咳一聲道,“這裡是皇宮,如此有失體統。”
顧宴修聞言笑道,“我與夫人新婚燕爾,鶼鰈情深,尋常夫妻便是如此,如此有何不妥?”
“夫人離我這般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二人成親第二日便貌離神合,我的婚可是陛下賜的,讓人誤會了可不好。”
聽著顧宴修口中的甜言蜜語,謝婉清頓時臉頰緋紅。
但偏偏他的話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