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入戶,郎月高懸,謝婉清如往常一般路過長廊時,忽聞前面亭中傳來聲音。
“川哥,我腹中又有了你的骨肉,你若再不給我名分,這個孩子可真就是野種了,她謝婉清進府十年無所出,你一紙休書休了便是,饒她身後有尚書和宣文侯府撐腰,也說不出半點不是。”
“還是你忍心想看著我懷著你的骨肉被千夫所指?”
謝婉清聞言捂著嘴難掩驚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這聲音她自然熟悉。
聽聲音她便知此人定是五年前季夫人收的義女姜采苓。
此人本是她夫君手下將領的遺孀,聽夫君說她丈夫為救他而死,徒留她一個身懷六甲的柔弱女子,心中實在不忍,於是將她接進將軍府讓她好生照料。
她自然不敢怠慢,夫人將她收作義女後她更是將她當做自家人,對她的孩子也是處處照拂,甚至在夫君提出將她的孩子收為養子時她也並未反對。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安分守己的女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那與她說話的人又是誰?
謝婉清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那邊的動靜。
那邊沉默了片刻一道低啞的男聲響起,謝婉清僅存的一點希望擊得粉碎。
季懷川將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摟入懷中低哄道,“苓兒,恐怕休不得,現在謝林兩家在朝中的地位不低,若將她休棄我們將軍府與他們兩家便徹底斷了,才哥兒將來若想入朝為官,仕途上恐怕少不了這兩家相助。”
他懷中的女子聞言臉上忽然唇角一勾隨即面露猶豫,“我倒是有個法子,只是......。”
姜采苓說著欲言又止,季懷川連忙追問道,“什麼法子?”
卻見姜采苓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我知道你捨不得,你放我出府吧,是我痴心妄想與你相守一生,或許我本不該跟你回來。”
季懷川皺眉正欲開口,忽然聽見一聲異樣的動靜,他神色一凝,豁然轉頭厲聲喝道,“誰?”
只見謝婉清站在不遠處滿臉失望地看著他,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謝婉清?”季懷川面露驚愕地看著神色恍然的謝婉清,眉頭緊蹙。
只見她的視線在他與他身旁女子相攜的手上來回掃了一眼隨即捂著嘴跑著離去。
姜采苓看著謝婉清離去的背影眼中得意一閃而過,見季懷川還愣在原地,連忙焦急萬分地搖著季懷川的手臂,“川哥,怎麼辦?她知道了,她會不會去告發我們?要是傳出去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豈不是都毀了?你跟她好好談談,或許她會理解的。”
季懷川忽然回過神來,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大步向前追了上去。
謝婉清渾渾噩噩地走在長廊上,淚如雨下,細數她嫁給季懷川的這些年彷彿一個笑話。
她走到轉角時身後傳來季懷川的聲音,“謝婉清,站住,我有話與你說。”
聽見身後的聲音謝婉清身形微頓隨即腳步更快。
忽然只覺脖子一疼,隨即重重倒地昏死過去。
謝婉清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中,只是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住,嘴裡也被塞了布團。
正當她有些疑惑自己為何在這兒時,屏風外傳來一道老婦人的聲音。
季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季懷川和姜采苓,“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怎麼讓她聽了個正著?”
季懷川擋在姜采苓身前皺眉道,“祖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眼下最要緊的是她什麼都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季老夫人沉吟半晌咬牙道,“她既然都知道了那就留她不得了,她死了至少我們跟謝家的姻親還在,可若是讓她就這麼走了,日後我們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