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那銳利的目光在一寸一寸的巡梭自己的身體,好像要把自己的身體看出一個洞來,商如意雖然極力的剋制著自己的呼吸,可身體,還是在那目光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的僵硬。
她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了被子一角。
牙齒,也緊緊的咬著下唇。
可身後的人——他為什麼還站著不動?
而且,宇文曄的吐息沉重,隱隱好像透著幾分怒意,難道今夜,他和那位新月公主相會,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就算他們之間有了不愉快,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他回來這麼盯著自己看,莫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裡,商如意的心裡沒來由的騰起一股業火,隨即便打定了主意,自己已經做到了身為他名義上的妻子能做的,最好的樣子了——他要去跟人相會,她就提供機會,而且主動退出不打擾他們,甚至還幫著他在家人面前遮掩。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他還覺得不滿意,自己也不能任人宰割了。
她繃緊了全身,好像一隻弓起腰背的貓,對方只要一發難,她就會立刻撲上去撓人一般。
可是,就在她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人長出了一口氣,那聲音,似是有些無可奈何,更有些無能為力,然後轉身,慢慢的朝著房間的另一邊走去。
商如意的心跳頓時又沉了下去。
宇文曄這是——離開了?
所以,他就只是站在床邊看自己一眼,並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煩?
可是他好好的,跑來盯著自己看做什麼?
商如意一頭霧水,但總算是長鬆了口氣,再回想一下,也覺得剛剛如臨大敵的自己有些好笑,本來兩個人就是合作的關係,她倒也不必時刻豎起身上的刺,一定要跟宇文曄這麼劍拔弩張的。
至於剛剛在腦海裡翻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商如意在心裡一笑,越發覺得,不必如此。
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準備放心睡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個人雖然離開了,可他的目光,卻好像一夜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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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一切如常。
兩個人早早起身,穿衣洗漱,做這一切的時候都十分平和,只是一直無話可說,直到坐下用早飯的時候,宇文曄才問道:“我放在桌上的信呢?”
商如意道:“我昨天讓人送走了,還有那些點心。”
說到這裡,她便又接著道:“昨天慧姨來跟我說起府中要採買冬天用的碳火的事,今年爹孃都不在家,就商量著比往年少定了兩成,我覺得這樣也好,你看如何?”
“還有三弟念齋,爹走之前已經定下了一個,慧姨已經讓人準備了束脩,過兩日,就由我們兩個一道送他過去吧。”
“還有就是……”
她有條不紊的說著府中的幾件事,都是在昨天回來之後處理的。
說完這些,她再抬頭看向宇文曄,卻見對方仍然是用那種銳利得好像能把她身上看出一個洞的目光緊盯著她,和昨晚那種感覺一樣。
她正有些怔忪,就聽見宇文曄沉聲道:“怎麼不等我回來?”
“啊?”
“我說,你做這些事,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商如意遲疑了一下,才道:“我以為,你昨晚不會回來。”
“……”
宇文曄的臉色頓時一沉。
商如意想了想,又笑著找補道:“不過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身為國公兒媳應該做的,我只是想著,自己年輕不懂事,所以跟你商量一下。”
國公兒媳……
這四個字,像是觸到了宇文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