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曄道:「大哥這樣的人在亂世中,可不止是存活這麼簡單。」
沈無崢道:「對。」
說著,他的目光從商如意仍舊有些蒼白,甚至病容也沒有完全褪去的臉上拂過,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然後對著宇文曄道:「活下來,只是一個前提,我不僅要存活下來,還有很多事想要做,其中一樣就是——我想讓身邊的人活得更好,不受傷害。」
宇文曄也看著他,半晌,道:「你會的。」
至少,從他為了不空手去見盛國公,孤身一人就敢來王崗寨行事,而且兵不血刃就殺了兩個人,就可見一斑。
他們兩人說著這顯得有些多餘的,甚至莫名其妙的對話,而一旁的商如意靜靜的坐著,心裡卻有一點說不出的滋味,剛剛宇文曄說——寶物動人心,人心貪不足,只是短短十個字,卻把這場殘酷又冷血的自相殘殺說得那麼透徹,甚至令人心驚。
眼前這兩個男人——都懂人心。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已經死了兩個人,哥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沈無崢道:「我在等另一個結果。」
商如意又是一愣:「什麼結果?」
一旁的宇文曄沉沉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黎文鞅得到的那兩張地圖不是全貌,他根本沒有辦法憑藉那兩張地圖找到所謂的左公疑塚,對吧?」
沈無崢點了點頭。
商如意想了想,也立刻明白過來:「他原以為拿到兩張地圖就能找到左公疑塚的寶藏,卻事與願違。可這個時候,他已經殺了自己的兄弟,那接下來——」
沈無崢道:「王崗寨有寨規,兄弟之間自相殘殺視同叛徒,會受到嚴懲,所以,黎文鞅在殺了吳乾和他的手下之後,眼前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離開王崗寨,就此逃亡。」
「……」
「不過,他孤身一人,只有兩張無用的地圖,其實是無處可去。而且,還要面對王崗寨的追殺,甚至可能,其他勢力在知道左公疑塚的地圖在他手上,也會來圍剿他,他能活下來的機會不大。」
「……」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
宇文曄道:「回王崗寨,將地圖獻給王取易,將功折罪。」
商如意立刻道:「你之前說過,王取易是個很貪婪的人,有這樣一個發現巨大寶藏的可能,哪怕是兄弟的命,對他來說,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宇文曄點了點頭。
沈無崢看著他們兩,目光閃爍:「看來,你們來這裡,也是想打他的主意?」
「不僅是他,還有蕭元邃,」
宇文曄道:「大哥你不用別的東西引得他們自相殘殺,而偏偏用左公疑塚的地圖,應該也是早就想好了。」
「……」
「如果王取易真的對左公疑塚裡面可能藏匿的寶物動心,但那兩張地圖又不能完全讓他找到藏寶地,那麼他一定會懷疑到當初跟隨在左珩身邊的蕭元邃。況且,現在蕭元邃和梁士德合力拿下洛陽,已經快要脫離王崗寨的控制,甚至可能就此坐大,對他們造成威脅,他必須對蕭元邃敲打敲打。」….
「……」
「最後這個雷,無論如何都要落在蕭元邃的身上吧。」
沈無崢點點頭,預設了。
宇文曄道:「所以,你在這裡等的結果就是——」
沈無崢道:「黎文鞅已經進山一個多時辰了,現在,東西應該已經送到了王取易的面前。」
「……」
「如果王取易秉公執法,那麼再過一會兒,山裡應該會響起斷魂鼓,那是王崗寨處決叛徒的鼓聲;如果沒有,那麼王取易就是
對左公疑塚的寶物動了心,他就會立刻派人下山去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