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洛口渡軍營的那一夜,哪怕受了傷,哪怕流著血,他的氣息仍舊滾燙,他的手臂仍舊有力,他親吻自己的時候,強悍又霸道的氣息甚至讓她無法呼吸。
他還需要喝鹿血嗎?
就在商如意臉頰通紅的回想著這一切的時候,宇文曄又道:若你要我吃,那我——
說罷,拿起筷子。
不要!
商如意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口阻攔。
可說完之後,她立刻又回過神來,自己這樣的阻攔,倒像是一種——恭維,尤其抬頭看時,宇文曄眼角遮都遮不住的笑意,她更是面紅耳赤,急忙拿筷子將已經夾到他碟子裡的那些菜都夾回到自己面前,還順帶把那盤小天酥也挪得離他更遠了一些。
輕聲道:不准你吃。
宇文曄微笑著看著她,倒也從善如流,並不與她爭搶,只是過了一會兒,才微笑著低聲道:你對我,倒是很有信心嘛。
……
商如意咬著下唇,臉已經紅到脖子根了。
她又不傻。
今晚怎麼說起來,也算是她的……初次,出嫁前就聽舅母說過,第一次會痛,會難受,若她無法承受,一定要勸誡自己的夫君惜福養身,不能由著他胡來。
於氏還特特叮囑,宇文曄一看就是個身強力壯,火氣大的年輕人,更要小心。
而宇文曄……在洛口渡的那一夜,他傷重成那樣,都能令她神魂顛倒,甚至意亂情迷,如今傷已經養好了,休養了這麼多天元氣也恢復得差不多,若再給他吃些鹿血,那豈不是——要她的命?
所以,忍著滿心的羞怯,她也一定要阻止宇文曄火上澆油。
只是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冷峻的宇文曄,竟然會說這種話有些流氓的話來戲謔她。
幸好這個時候,店小二又進來,送了一碟燴鳳舌。
商如意立刻藉著這個打岔,夾了一根和花雀舌送到他碟子裡,輕聲道:你,你吃這個。
看著她羞怯的樣子,宇文曄的眼角眉梢已經溢滿了笑容,卻也知道不能再逗她,再逗她,只怕這個小女子的臉都要紅破了,於是乖乖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食物甘美的滋味和兩個人甜蜜的思緒似乎在這一刻相得益彰,哪怕什麼話都不說,可間或交錯的目光還是把彼此的心意都交織在一起,連空氣,也變得溫柔了。
而宇文曄看著她的臉的目光再慢慢往下挪移,逐漸移到了她的手上。
其實,自從在新婚之夜知曉了商如意的手指的傷處,他也會時不時的注意到,她捏筷子的時候小指頭會有些不尋常的扭曲,應該是怕人看出自己指骨的異常,所以特地將小指頭藏在掌心。
宇文曄道:你的指頭,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
商如意的心微微的一顫。….
雖然之前就說定了,她會在一月之期的最後一天告訴他自己的這個秘密,也許,也包括自己所有的秘密,但真正聽到他開口,她的心跳還是有些失衡。
這,畢竟與她愛慕的心思不同。
而宇文曄似乎也明白她的敏感,第一個問的,是她的小指頭。
也是她所有的秘密裡,最淺顯的那個,他是想透過這個作為入口,進入她的內心嗎?
想到這裡,商如意抬頭看了他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扭曲的小指尖,沉默了半晌,終於輕聲道:八歲的時候。
八歲?
宇文曄道:十年前?那個時候——
商如意的神色越發黯然,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父親,就是在那個
冬天去世的。
宇文曄慢慢蹙起眉頭。
迎娶商如意之前,他們自然是要把她的家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