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的停車場離開後,車子很快駛上了大路。
車內小聲播放著節奏舒緩的音樂,輕盈地在昏暗中流淌。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預熱,從空調裡吹出的風也變得暖和了起來,發出“嗚嗚~”的微弱聲響,像在呼應著某隻醉貓的呼吸。
代駕司機的車開得很穩,雖說速度不快,不過卻沒有那種驟起急停的突兀感,反而十分平緩,看得出經驗老道。
這讓加藤悠介聯想到了自己。
他在前世的時候也有駕照,可惜現在自然是用不上了。
按照法律規定,日本是年滿16週歲可以考摩托車駕照,18週歲則是可以考普通駕照。
‘如果有空的話倒是可以先考個二輪下來,據說最快只要兩週就能拿到駕照。’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一隻手像擼貓一樣摸著紅坂朱音的頭髮。
“對了,加藤君。”
副駕駛位上的波島尹織驀地開口說道:“也許你覺得沒必要,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向你說一下。”
“什麼事?”
“就是我和朱音姐只是普通的上下級和師傅,除此以外就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說:“朱音姐既看不上我這種奶油系,我對朱音姐也沒有非分之想,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加藤悠介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為什麼要說這個?”
“嗯~~儘管這可能只是我的錯覺,但我的存在好像讓加藤君有點不爽,那麼當然要儘量消除所有誤會。”
“……”
加藤悠介沒有回話,對方則是繼續往下說。
“除此之外,我這個人是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會很過分地把人分成用得上和用不上兩類,算是人們口中那種所謂的投機者呢。”
短暫的沉默。
“你倒是意外得很坦誠。”
“畢竟加藤君你好像不喜歡別人對你繞彎子,所以我覺得還是以這種態度面對你好一點。”
波島尹織笑著說:“雖然我不像朱音姐那麼執拗,不過加藤君同樣也讓我很看重,所以是真心想要跟你好好相處。”
加藤悠介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正如那句老話所言,伸手不打笑臉人。
面對對方的這種態度,他也沒再不依不饒。
再者說,既然紅坂朱音已然決議要讓波島尹織成為他的催稿人,而他又無法推翻這一決策,那麼也就只有接受了。
在此基礎上,讓彼此的關係保持在還算過得去的份上,怎麼也要比明爭暗鬥好看一點。
他可以不管波島尹織,但不能不考慮紅坂朱音。
畢竟對方不僅是甲方爸爸,同時也是他的人。
也許這關係是亂了點,不過多少也能用內外有別這一形容來概括……
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躺在腿上的紅坂朱音此時也輾轉著挪動起身體。
加藤悠介本能地低頭看去,正好對上一雙微醺的慵懶眼眸。
微弱的燈光從窗戶外面流瀉進來,映照著那張含有七分醉意的杏臉桃腮。
棕紅色的秀髮如絲般順滑,略顯中性的細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英挺的瑤鼻,如玫瑰花瓣般嬌豔欲滴的唇……
如此昏暗的環境反倒愈加為她增添了三分顏色,令加藤悠介短暫的愣了一下。
正想說什麼,結果對方卻一臉不耐地對他甩甩手,像是不想被打擾。
接著就把身體轉向他這邊,繼續休息。
與此同時,坐在前方的波島尹織也遞來一瓶礦泉水。
“喝點水吧,加藤君。”
“好,謝謝。”
呲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