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先是有些傻眼,接著立刻氣洶洶地說了起來。
“——這話是我該問你的才對。是說今天是週二吧?為什麼你會呆在家裡,而且還一臉才剛剛睡醒的樣子啊!明明又不是那種繭居尼特族!”
與之相比,一旁的詩羽則溫和了許多,對他解釋說:“我有工作方面的事情想和你談,是不是可以進去說話呢?”
“……工作?”
“嗯,是遊戲劇本的問題,有些地方想要你確……”
“抱歉,那個已經不需要了。”
現場忽地一靜……
英梨梨不由張圓了眼睛,“等等!你說不需要了是什麼意思?這不是你自己的工作室嗎??”
加藤悠介木然地望向她,沙啞地回了一句:“那種事情,你們就當作沒這回事吧。”
詩羽又沉默著問:“……既然你現在不想談也沒關係,不過學校那邊怎麼辦?你昨天不是說過今天會來的嗎?”
“我會看著辦的,你們請回吧……”
隨著話音落定的那一刻,金屬門也被“砰”地一聲關了起來。
見狀……
“哈啊——!?”
英梨梨在愣過之後瞬間氣得一跺腳,並用拳頭“鼕鼕”地敲起門來。
“你那是什麼態度!至少出來好好說明一下啊!”
然而不論她再怎麼錘門,房間裡的加藤悠介都始終不予理會,並抬腳走進洗手間,打算洗一把臉。
洗手池上的鏡子裡清楚得映出了他的模樣。
雙眼空寂無神,頭髮凌亂不堪,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鬍鬚也無比雜亂。
蓬頭垢面這四個字——大概就是他現在的真實寫照了。
呼……
他吐了口氣,伸手開啟水龍頭,捧了一把冰冷刺骨的自來水,將它們狠狠拍在了臉上。
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門外也沒了動靜,兩名少女似乎已經離開。
加藤悠介對此也不關心,有心想要再回床上去睡個回籠覺,然而連續一個下午加晚上的充足睡眠,使得他的大腦毫無睡意。
他抓了抓凌亂的頭髮,幾根乾枯無光的白色髮絲就纏在了手上。
旋即又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種像是連續在網咖通宵一週的難聞氣味,就飄入了鼻中。
“洗個澡吧……”他自言自語道,遂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丟在洗衣機上,然後走進浴室,開始洗澡。
花了約20分鐘左右。
洗完澡之後的他換上了一身短袖短褲,再度站在洗手池前。
伸手從孤零零的漱口杯裡面拿起牙刷,擠上牙膏。先用清水漱過口,隨即對著鏡子開始刷牙。
未乾的頭髮上還掛著溼潤的水珠,並不斷順著髮梢的末端向下滴落,有如冰雪消融一般,滴滴答答。
呈現在鏡面上的少年十分英俊,雖然精神和氣色仍顯得很差,倒也頗有一種憂鬱美少年的感覺,尤其是一頭白髮,更是渲染了些許獨特的味道。
加藤悠介凝望著鏡中的自己,儘量讓大腦放空,不去多想。
他用左手拿起漱口杯,在水龍頭下接水並漱口,卻是無意看到了手上的醜陋傷疤。
那裡的面板與周圍比起來顏色略澹,邊緣還帶著一圈不規則的鋸齒線,看起來有些猙獰——是手術後所留下的疤痕。
“……”
清理完衛生的悠介覺得舒服了一點,回到了起居室。
窗簾緊閉的房間裡十分昏暗,讓人難以分辨清白晝與黑夜。
徹夜未關的電視仍在播送著節目,只是已不再是乃木坂46的了。
無事可做的他來到廚房,在地上的塑膠袋裡開始翻找,決定吃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