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厚重的夜色,仿若由冥河之畔最幽深的黯色絲線密密織就,編織成一幅漫無邊際、密不透風的巨大帷幔,沉甸甸地自蒼穹頂端懸垂而下,將這方天地嚴嚴實實地捂蓋起來。那幽黯之中,似藏著千百年間積攢的神秘故事,每一寸暗影都氤氳著靜謐的氣息,如古老的密咒,悄然施展魔力,把這滿是旖旎綺念、荷爾蒙仿若脫韁野馬肆意橫飛的房間,深深裹藏在它的懷抱之中,似要將此間的所有風月都封禁成一段不可言說的秘事。
踏入房間,騰騰熱氣恰似天庭仙霧,縹緲而肆意地氤氳瀰漫,絲絲縷縷地填滿每一處縫隙,每一寸空氣都被那溫潤水汽輕柔浸潤,溼漉漉得仿若能攥出水來。朦朧之間,屋內的床榻、桌椅、器物,輪廓皆在這水汽的輕撫下,似被時光之手緩緩柔化、虛化,漸漸沒了原本硬朗明晰的線條,整個空間仿若一處懸浮於九霄雲外、建於慾望雲端的幻境,脫離了塵世的煙火與清規戒律,只餘無盡魅惑與迷離。在這裡,粗重熾熱、仿若能灼傷人的慾望,與急促凌亂、恰似鼓點亂敲的喘息聲,宛如命運的經緯線,絲絲縷縷地交織、纏繞、瀰漫,編織出一曲勾魂攝魄、引人沉淪的夜曲,音符跳躍在曖昧的水汽裡,奏響暗夜的荒唐。
“公子,小桃不行了。”那聲音,恰似春日暖陽初照時,枝頭新綻嫩蕊在微風中輕顫著發出的軟糯低吟,可其中又飽含著悽楚哭腔,脆弱得仿若瀕死蝴蝶在生命盡頭,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做著絕望的振翅掙扎,顫顫巍巍、斷斷續續、仿若深秋殘葉的唇間擠出。此時的小桃,全然就是春日裡遭遇狂風暴雨輪番肆虐的嬌弱花蕊,墨黑的夜空下,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珠,仿若猙獰的拳頭,一次次兇狠無情地砸下,將她的嬌柔、羞怯與懵懂,全然碾碎在泥水之中。她只覺全身的力氣仿若被神秘莫測、深不見底的黑洞瞬間抽乾,每一寸肌肉似被注入了鉛液,沉重不堪,每一節骨骼都仿若被牢牢禁錮,痠痛疲軟到極致。嬌軀綿軟得如同失去了內裡支撐骨架的布偶,癱倒在浴桶邊緣,毫無生氣。隨意撩起她一縷髮絲,便能瞧見那肌膚之下,透著的是深深的疲憊與不堪重負的蒼白,恰似霜打的茄子,蔫蔫地昭示著她的無助。
阿杰那熾熱得近乎滾燙、仿若自遠海深處呼嘯奔騰而來的驚濤駭浪,那是海神盛怒之下掀起的洶湧波濤,連綿不絕,帶著要吞噬一切的磅礴氣勢。排山倒海般,一次次裹挾著小桃嬌小的身軀,無情又決然地將她拖入那深不見底、混沌迷離的慾望漩渦深處。在那漩渦之中,陌生而強烈、仿若閃電直擊靈魂的快感,一道道劃過她的身心,恰似魅惑的妖邪伸出的觸手,將她的意識劈得渙散如沙,周身仿若被濃稠如漿、密不透風的迷霧嚴嚴實實地包裹,思維陷入泥沼般的混沌,眼前唯剩阿杰那極具壓迫感的身影,仿若巍峨高山,在迷霧中時隱時現,引領著她一步步沉淪、迷失於這禁忌的歡愉深淵,直至身心俱疲,靈魂都在無聲處吶喊求饒,聲音卻被浪潮吞沒。而她那未經太多塵世風霜砥礪、稚嫩柔弱得如同初春嫩柳抽芽般的身軀,到底還是難以招架這般仿若要將人拆解重塑、置於烈火淬鍊的激烈“折騰”,恰似一根被命運之手拉至極限、緊繃到極致的琴絃,在最後一聲哀鳴中,發出了絕望且無助的求饒聲,音波在水汽中震盪,透著無盡悽楚,在這寂靜夜裡,仿若寒鴉啼鳴。
姜清清,本就憑藉著身為女子那與生俱來、如貓般敏銳的直覺,目光時刻像警覺的夜貓,幽暗中閃爍著犀利光芒,留意著這邊局勢的風吹草動、一顰一笑。眼見小桃已然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的面龐仿若冬日初雪,純淨卻透著死寂,嬌軀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恰似深秋枝頭在寒風中飄搖的枯葉,瑟瑟發抖,顯然已然被洶湧欲潮徹底吞沒,恰似孤舟傾沒於怒海,再無招架之力。她那細長柳眉,輕輕一挑,仿若挑起了一室的風情萬種,恰似春風拂過湖面,撩起層層漣漪;朱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