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太子的儀式準備得很充分,太常秦兆可不敢怠慢,一切都按最高規格來,時時請示詢問,生怕什麼地方出了紕漏惹殿下不悅。
姬徹讓她不必如此拘束小心,該怎麼樣就怎麼,話雖如此,秦兆還是上了十二分的心,她可不想自己的仕途毀於一旦。
姬徹本來做好了一進太廟就看見崔朝朝和崔暮暮的準備,卻一直沒見到人影,插空問了一句,“秦大人,這樣的大事,為何不見聖男?”
秦兆面色恭謙,“聖男再怎麼聖潔也是男兒,難免衝撞了祖宗,所以是不讓進祠堂重地的,只有在明日的祈福法會上才會出席,若是殿下覺得他們不懂禮數,我同道長去說,讓他們前去靜室覲見便是。”
“不必了,明日再見也是一樣的。”姬徹心中失笑,真是薛定諤的聖男啊。
參拜宗祠可是一套複雜的流程,光是衣裳就換了好幾套,不停焚香淨手,磕頭磕得腰痠背疼,姬徹跪得膝蓋發麻,盯著那些黑漆漆的牌位出神,這些人啊,就算死了也要制定一套規矩來折磨後代向她們表示臣服和恭敬,真有她們的。
這一場大禮折騰下來,天都快黑了,饒是姬徹這麼好的身體素質也累得夠嗆,只想趕緊乾飯,然後回去床上躺著。
為了保證太廟的莊嚴肅穆,並不容人在其中居住開火,尋常太廟尉等只有白日在太廟辦公,所有生活起居衣食住行的凡塵事都搬到了隔壁的玄天觀解決。
秦兆早就將玄天觀最好的靜室收拾好供太子居住,考慮到天氣炎熱,還在屋裡佈置了冰鑑。
大禮已畢,姬徹剩下的工作就是回房抄寫經書,這事不著急,吃罷了飯,姬徹就提出說想去看看七夕節的花車,秦兆欣然帶路。
這位新太子一不搞事二不挑剔,倒讓秦兆無所適從了起來,巴不得對方趕緊提點什麼要求才好,別說是看看花車,就是把車上娘娘像的臉換成她的都沒問題,反正這種事廢太子也不是沒幹過。
姬徹稱讚了一番花車的精美絕倫,似乎不經意地問起,“怎麼不見娘娘手中的黃金若木?”
秦兆慌忙解釋,“黃金貴重,觀中人來人往,放在外面難免會生事端,因此封存在玄牝殿的高閣中,只有到了正日子才會取出裝上,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姬徹點點頭,“天氣炎熱,秦大人和諸位累了一天都辛苦,就不用陪我在這兒耗著了,都回去歇著吧,有什麼事我會叫雲舒去辦的。”
秦兆誠惶誠恐地謝恩,知道這位不喜歡被人跟著,交代一番說了些客套話就識趣退下了。
月上中天,蛐蛐的叫聲清脆悅耳,夜風中還能聽到觀中屋簷上銅鈴的細響,道長們早已經歇下了,他們修道之人的生活習慣很好,早睡早起,非常養生。
姬徹居住的靜室也早就熄了燈,但是這位太子殿下並沒有安睡,而是換了一套夜行衣,準備潛入玄牝殿,在黃金若木上動一動手腳。
至於為什麼不讓秦大人直接把若木拿來看看,當然是因為,這神聖之物要是提前被人碰了,到時的神蹟可就沒那麼有說服力了。
只有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讓它自然而然地發生,這才能達到魚腹丹書的最佳效果。
靜室在後院最清淨處,想往前殿的玄牝殿去必要經過道長們的袇房,穿過一整個後院的生活區。
姬徹輕手輕腳地快速往外走,卻在水房外聽見一陣腳步聲,雖然對方動作很輕,但在這靜謐的夜裡,這點響動還是逃不過姬徹的耳朵,她甚至聽出對方來了兩個人。
怎麼這裡的道長們還守夜夜巡嗎?她飛速閃到樹後,悄悄露出半個腦袋去看。
看了一眼姬徹就笑了,好啊,我不去掏狐狸,狐狸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崔朝朝和崔暮暮探頭探腦地張望了半天,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