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話的情況,明明心如並蒂,卻也有開不了口的時候。
崔暮暮心想:等會兒我進去就說自己鬧肚子,讓哥哥別等我先回,等他走了我就飛速把褲子一洗,計劃通。
蹲了半天,崔暮暮剛想開口就聽見哥哥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我鬧肚子了,你先回吧,不用等我了。”
崔暮暮:“······”
這明明是我的詞兒!
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崔暮暮立刻改變戰略,哦了一聲提起褲子就跑,在哥哥出來前先把褲子洗好不就行了。
崔暮暮做賊心虛,抱著褲子鬼鬼祟祟地往水缸邊靠,雲彩遮住了月亮,黑不拉幾什麼也看不清,況且常年被香火燻燎,他的眼睛早就不好了,在晚上看東西格外吃力,當他伸手去拿水瓢的時候,另一隻同時伸出的手搭在了他手上。
“啊!”
“啊!”
兩聲慘叫雙雙響起,水房的管事被驚醒,推門出來檢視,發現沒有什麼異樣,只當是夜貓兒打鬧,便又披衣進去了。
要是他再駐足看一會兒,就會發現葫蘆瓢在水缸裡盪盪悠悠,漾開月光如碎。
崔暮暮被哥哥捂住了嘴,兩人並排蹲在水缸後面上演絕活,假裝泥菩薩,紋絲不動。
這可是兩人的看家本領,有時候在供臺上一坐就是一天,連姿勢都不帶變的,在別人看來泥胎木俑可能是貶義詞,但在觀中的老道長看來,這就是對聖男們最高的讚譽。
一開始誰不是抓耳撓腮坐不住屁股挪來挪去的小朋友,但是常年的規訓加戒尺,你就是個賽活猴兒也給你訓乖了,最後哪怕信眾在腳下燃香被燻得眼淚橫流都能一動不動。
淚水滴下來就更好了,誰不說一聲菩薩顯靈,接了聖男眼淚去治病。
崔暮暮沒忘了把手裡的東西往背後藏,剛想問哥哥幹嘛呢,一回頭就看見哥哥手裡也拿著褻褲。
······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替自己尷尬還是替哥哥尷尬,遂雙雙紅溫。
崔朝朝強作鎮定,“咱們趕緊洗完趕緊回去,要是被師父發現就慘了。”
兩人沉默地洗著褲子。
“哥,我們是不是要死了,為什麼老是——”
“——別瞎說,洗完就趕緊回去,什麼事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