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徹拍拍柳煙煙的手錶示自己知道了。
“你說完了嗎?”姬徹打斷了王六的喋喋不休。
“啊?”王六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說完了嗎?”姬徹將茶盞倒扣在桌上,冷冷地看著她。
王六感覺像是被猛虎給盯上了,背上直冒冷汗,舌頭打結,磕磕巴巴道:“反正大致就是這樣,只要太子殿下答應我家主子的要求,事成之後,您的人我們保證全須全尾地給您送家去,另外還有重謝送上。”
姬徹抬眼,鋪天蓋地的威壓,“我要是不答應呢?”
王六心臟狂跳,攥緊了兜裡的火摺子,“那,那就別怪我們不講情理,將,將那小男兒,殺,殺了。”
“你真以為,我會為了一個男人妥協嗎?”姬徹冷笑著站起來,一腳踢翻食案,茶果瓷盤丁零當啷碎了一地,“還有,我最恨別人威脅我。”
見談崩了,王六神色大變,泥鰍一樣滾到屏風後,火摺子往地上一扔,鋪設的引線瞬間全部點燃,混雜著油罐爆炸的巨大聲響,整個天香閣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
熊熊火光中,王六表情猙獰,“既然如此,姬老五!那你也別想活著出去!”
反正王萬年若是死了,王家也會步上謝家的後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然難逃一死,王萬年就要姬徹給她陪葬,而且這一波極限一換一,能拉上個太子,不虧!
王萬年不讓自己本家的子侄插手,以後東山再起還要靠這些小輩,她只傳密信給王六,讓她暗中佈置,先包下天香閣和各關要處的房間,全部儲滿火油乾草,只要把姬徹賺入綺夢坊,她要是能妥協答應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就讓她葬身火海!
四周濃煙滾滾,紗簾絨毯瞬間燃燒起來,木質的屏風和地板被燒得滋滋作響,形成一個漸漸收緊的包圍圈,將姬徹和柳煙煙困在其中。
王六轉身想逃,被姬徹飛手一劍,長劍破空而出,伴隨著一聲慘叫,直接將王六捅了個對穿,被死死地釘在了柱子上,動彈不得。
火舌順著王六的褲子攀巖而上,不知是劍傷更疼還是燒傷更疼,她叫得撕心裂肺,不停掙扎抽搐,不一會兒就慢慢沒聲了。
姬徹沒功夫管她,當機立斷地撕下兩截衣袖用茶水浸溼了,分給柳煙煙一塊,教他捂住口鼻,又用水方中剩下的水澆溼外袍披在身上,抱了柳煙煙往外面衝。
火勢越來越大,能聽見樓下傳來各種驚叫聲和逃竄聲,男人的驚叫,女人的咒罵,鴇公失心瘋一樣地吼著讓龜奴們快些打水救火。
綺夢坊奢靡無雙,用的都是紅木檀木的構造,一旦燒起來,哪裡還能止得住,不消一會兒就火光沖天,除了逃命,哪裡還救得了半分。
衝出火舌的包圍圈,姬徹護著柳煙煙勉強來到外面的露臺,她將沾了火星的外披一丟,心中飛速盤算著如何脫險,越是兇險的時刻姬徹的腦海越發清明。
身後是一片無法回頭的火海,從樓中下去已經不可能了,而天香閣地勢極高,貿然跳下去定會摔得粉身碎骨。
姬徹的目光最終落在那掛彩燈的麻繩上,這麻繩為了扛風足足有三指粗,從天香閣呈弧形一直延伸到對面的樓市,末端綁著一臂長的鐵鉤子死死釘在柱子裡,一時半會兒燒不斷。
她心中有了主意,從他們所在的露臺到麻繩那邊不過百步,只要能衝過去,就還有一線生機。
只可惜禍不單行,還不及她動身,簌簌的聲音破風而來,是帶火的箭矢!
姬徹趕忙護著柳煙煙撲倒在地,拉過露臺上的玉面木桌暫做抵擋,火箭暴雨一樣不斷落下,眼見這木桌就快頂不住了,前面逃生的路也快要燒起來了。
不能再等了,姬徹拆下一根椅子腿當劍,給了柳煙煙一個堅定的眼神,“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