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徹感覺身邊有東西在咕蛹,擾人清夢。
她嘟嘟囔囔地抱怨,“別鬧······今天又沒課······” 說著翻了個身繼續睡。
身邊的咕蛹者攻勢不減反增,差點沒把她掀下床去。
姬徹一個激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無雙的帥臉,嘴裡塞著大紅喜帕發不出聲音,正試圖用腦袋把她拱醒。
姬徹的腦子飛速重啟,現在是穿越時間!
她打了個哈欠,“你幹嘛?天都沒亮呢,不會是要尿尿吧?”
沈安之氣得俊臉通紅,“嗚嗚嗚!!!”
姬徹抽掉他嘴裡的喜帕,沈安之乾咳了幾聲,再壓不下心中的邪火,“你儘管睡,誤了進宮的時辰,惹了聖上生氣,大不了咱們一起被砍頭就是了!”
“進宮?”姬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沈安之一臉你是不是真的腦子被燒壞了,“聖上賜婚,新人一早進宮面見天顏謝恩,連這樣大的規矩都不記得了嗎?”
姬徹懶得去計較他話頭言語的譏諷,“原來如此,那起。”
沈安之知道女子極要面子,硬剛只怕會鬧得魚死網破,話才出口就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了,但這女人卻沒有生氣,甚至突然很講道理。
他決定試試順著她來,語氣也柔和了許多,“現在能把我解開了吧。”
姬徹解開他。
沈安之活動了一下痠麻的四肢,翻身從床上下來,不用他開口,外面侍候著的金環銀環已經端著熱水和口檀進來了,經過昨天的敲打,兩個小郎現在是上了十二分的心,生怕出了什麼錯被大魔王制裁。
姬徹胡亂擦了把臉,抓過乾淨的外袍套上,又用髮帶將頭髮隨意纏了個丸子,“我再眯會兒,你弄好了叫我。”
沈安之主僕三人目瞪口呆,這又是什麼章程?
這樣的行為在沈安之看來簡直就是挑釁了,元寧禮法森嚴,像進宮這樣的大事,從梳妝束髮到著裝薰香都是極為講究和繁瑣的,若是在沈安之的孃家,少說也要兩三個老爹子和十來個侍兒一起伺候,這一套流程下來怎麼著也要一個時辰起步。
沈安之見姬徹不但不叫自己伺候,甚至連金環銀環都不稀得用了,寧可把自己弄成毫不體面的模樣,也要用行動來指責他這個夫郎不稱職,這不是故意打他的臉嗎?
這招可真高啊。
然而沈安之不知道的是,姬徹還真沒想那麼多,純粹是她腦子裡就沒有讓人伺候的這根弦,半夜被拉起來又確實是困得不行。
沈安之揣摩這人吃軟不吃硬,耐著性子道,“妻主可是嫌僕侍們手腳粗笨,我來給妻主梳妝吧。”
他掩去鋒芒故作柔順的時候還真是一副純潔無害的小白花模樣,也不容姬徹拒絕,款款走上前,擰了絲絹幫她擦臉,“面見聖上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不可敷衍了事失了禮數,妻主雖是天人之姿看不上這些俗物衣飾,但稍作裝點錦上添花也總是好的。”
沈安之動作溫柔嫻熟,妥妥的賢夫良父,任誰來了也挑不出他的錯。
姬徹心中好笑,還天人之姿,我自己現在幾斤幾兩我心裡沒數嗎,你還真是能屈能伸的主啊。
姬徹:“我還是喜歡你昨天桀驁不馴的樣子。”
沈安之握著梳子的手一僵,“妻主說笑了,安之不懂事犯了大錯,承蒙妻主教誨,如今已經改了,若是妻主仍不肯原諒,安之只有以死謝罪了。”
說到後來竟隱隱帶了哭腔,他緩緩跪下,將腦袋枕在姬徹膝蓋上,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頸,若是姬徹想,隨時可以擰斷他的脖子。
他微微抬頭,從上位者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溼漉漉的眼眸,亮如星子的鳳眼一片瀲灩,類似於某種動物的幼崽祈求捕食者的垂憐,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