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說著端起紫砂小壺倒了兩盞香茶,一杯遞給沈安之。
兩隻小茶盞一碰,君子之交就此生效。
姬徹吃飽飯飲完茶,水竹和銀環也回來了。
兩個小孩一人買了一串糖葫蘆,還幫金環也帶了一串,有些不好意思地藏在身後。
“銀環,帶你們公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姬徹交待一句後就下了車。
再回到學堂,不用姬徹自己說,什麼“新婚嬌夫故意不準備飯食,就巴巴地趕來為了能來多和妻主說幾句話”這種傳聞已經口口相傳。
姚崇英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恨不得在姬徹身上瞪出幾個窟窿。
下午的課是趙祭酒當值,也知道同學們上午經歷了一次大考,所以下午只挑了一些簡單的典故講學,還算輕鬆。
待到放學時,李闕拉著姬徹要去賭馬場,姬徹只推說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約,李闕只得作罷。
回到小南園還不及換衣裳,沈安之就迎了出來,“有你的信,從大月來的。”說著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雙鯉信封交給姬徹。
“誰寄的?”姬徹接過,拿在手裡一掂還有點分量,她搜尋了記憶也從未收到過任何信件,是誰會給她寄信呢?
沈安之也有些意外,“我也不知道,信封上面沒有落款,信差說本要送到清水巷去的,但是一打聽說大月的皇子已經成家了,就不再往清水巷送,而是直接送到小南園。”
清水巷?
水竹恨恨插嘴,“清水巷不是那個老豬狗的住處?”
她這麼一說姬徹可就想起來了,原來是這個人!
當時從大月同姬徹一起來元寧的有一個大姑姑和兩個小丫頭,大姑姑姓王,姬徹稱她一聲王姑姑,兩個小丫頭一個叫水竹一個叫水蘭,水竹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水蘭來後的第二年就病死了。
按理來說王姑姑應該算是姬徹在元寧最能倚仗的監護人,但是姬徹在記憶中看到的卻是:
破茅屋,年幼的姬徹高燒不退,王姑姑只丟給水竹几個銅板讓她去抓最次的藥,大雪天,小丫頭的雙手凍的通紅冒著大雪去抓藥,明明自己也是個小孩,卻要承當起照顧自己小主子的重擔,而本該是監護人的王姑姑卻用姬徹的錢在清水巷置辦了一座體面的大宅子,舒舒服服窩在炕上貓冬。
姬徹懷疑原主就是因為這次持續的高燒之後就有點傻了,估計這也是王姑姑想要的,畢竟人傻一點就更好控制;而且水蘭病死估計也是因為沒錢治病,確切的說是掌管錢的人認為她不值得醫治。
為了自己和小水竹能有一口吃的,年幼的姬徹跟著李闕去了賭坊,據說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贏了錢就跑去買糖葫蘆,輸了就餓肚子,運氣不好還會挨一頓揍,飢一頓飽一頓倒是也沒死,王姑姑時不時回來茅屋瞅一眼,丟下仨瓜倆棗,保證兩人還有口氣就行。
就這王姑姑還對外打造自己的忠僕人設,大肆宣稱自己是被姬徹趕走了,萬般無奈才離開的,其實她壓根就什麼都沒管過。得益於她的宣傳,姬徹名聲更臭了幾重,後來直接被趕出了太學和演武場。
一樁樁一件件在姬徹腦海中浮現,姬徹被原主記憶中遭受的非人待遇驚呆了,怪不得,怪不得大家都覺得原主是糯米糰子是膿包蛋,這王姑姑就是妥妥的罪魁禍首!哪個孩子經得住這樣的虐待,人哈利波特她姨媽都不帶這麼狠的。
老登,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