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他也沒多想,但時日長了,也真是有了感情。
眼下,他寧願雪枝活潑力壯,像別的嬰兒一樣愛哭愛鬧,哪怕一夜鬧得人不得安生,也比現在這樣要好。
“要不……”老嬤嬤欲言又止。
牛靈溪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是想說,該抱著雪枝去找程景生,讓郎中給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孩子的病耽誤不得,吃些藥,或許還有救。
可是……
他愁眉不展。
前兩天,周雲仙啞巴的那天晚上,他跟楊遷吵架了。
白天楊遷跟程家的人在院子裡鬧的時候,牛靈溪在屋裡待著沒出去。
他本來也想出去勸架,不想讓楊遷跟人打鬧起來,但嬤嬤勸了他幾句,說:“小少爺,你只管養好自己的胎,照顧好雪枝,姑爺的事,聽我的,你能不管就不管。”
牛靈溪想了想,就覺得嬤嬤說的話有理。
其實,這些天來,看了楊家人行事的作風,真是醜態百出,牛靈溪也不免對這門婚事心生懊悔之意。
當時,在柳林月下,他與楊遷多麼濃情蜜意,繾綣兩知,如今想想,都覺得像夢寐一樣不可思議,像朦朧的晨霧,已經隨著烈日的陡然降臨,而消散殆盡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牛靈溪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知道自己看中的好郎君,為何會變成這樣一個與人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下乘貨色,但他分明記得,當初他心緒盪漾,從家裡偷跑出去跟楊遷私會的時候,嬤嬤就曾經勸誡過他。
嬤嬤是個老成謹慎的人,她話不多,也很少提出對什麼人的意見,但牛靈溪記得,她一開始就對楊遷這個人沒什麼好感。
即便那時的楊遷還不像現在這樣,表現得溫良恭儉讓,活脫脫戲文裡的公子如玉。
於是,那天白天,牛靈溪便聽了嬤嬤的,沒有出門摻合那些亂糟糟的事。
說實話,他也不是很想管了。
自從牛靈溪知道了婆婆周雲仙在外面四處傳人閒話的事,心裡就覺得很不齒、丟人得很。
雖說於孝道上,牛靈溪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念頭,但他一想到周雲仙終於不能再嚼人舌根了,心裡卻實實在在鬆了一口氣,甚至覺得挺高興的。
因為有一個這樣格調低下的婆婆,他自己都覺得在村子裡抬不起頭。
鄉下人,雖不講究什麼高風亮節君子品格,但最起碼做人的大方自重總是要講究的,一天到晚沒事幹,專編這些下三路的瞎話歪派人,哪像個正經人家幹出來的事?
到了晚上,楊遷來了他房裡。
楊遷喝了很多酒。
若是楊遷真心為了母親而難過,牛靈溪倒會高看他一眼,但,早上這父子倆為了周雲仙的事跟外人鬧得歡,等外人散盡後回來屋裡,卻是都嫌周雲仙煩。
程家的人走了之後,周雲仙還想讓楊大健和楊遷去找他們算賬,在屋子裡哭個沒完,她說不出話,但卻因此更急,一直拉著楊大健嗷嗷哭。
牛靈溪雖然看不上婆婆的為人,但看她急得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