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做出一鍋黑暗料理……
那畫面太黑,想都不敢想,還是別為難自己和他人的好。
聽見景正懸的話,他斜眼睨過去,挑起一邊眉毛,“真的?”
“真的,”景正懸誠懇地看著他,不知是因為日光還是別的什麼,他冷棕色的眼瞳變得有些溫暖,連帶著整個面部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
他繼續道,“我不想讓你生氣。”
淮煦抽回自己的手,“我沒生氣。”
景正懸又拉回來,“不想讓你憂心。”
淮煦:“……”
這一次,淮煦沒有抽回手。
細想起來,其實跟憂心比起來,他還真的沒怎麼生氣。
他想的完全是景正懸沒學過醫,萬一這樣自殘的時候一不小心傷到致命的部位可怎麼辦?
擔憂完全大於憤慨。
至於醫院那出,完全是為了讓景正懸長長教訓,他不是說被他照顧的感覺很好嘛,那就來感受一下被他照顧的痛苦。
淮煦一雙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發小,認真而嚴肅道:“以後不許再故意弄傷自己了。”
景正懸也不錯眼地注視著他,頷首道:“聽你的。”
司機維持著表面的鎮定,很有專業素養地不聽不看不問。
兩人到家之後,阿姨還在廚房做飯,淮煦就拉景正懸坐在沙發上,又看了眼傷口。
“疼嗎?”淮煦的瞳孔閃爍著光點,黑亮黑亮的,好像林中的小鹿一樣滿眼悲憫。
“不——”話到一半,景正懸習慣性地改口,“有點。”
淮煦瞪他一眼,氣呼呼道:“等著。”
他起身走到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個冰袋,隔著紗布放在景正懸膝蓋上,“冰敷一下。”
說話的語氣和冰袋一樣涼涼的,行為卻暖得景正懸唇角上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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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淮煦冷不丁問:“你說的習慣了是怎麼回事?”
景正懸的筷子停在餐桌上,狀似沉思後問:“我說過這話?”
淮煦點頭:“說過,聲音很輕,就在我耳朵旁邊說的。”
景正懸放下筷子,十指交叉在餐桌上,大拇指相互轉了幾圈後道:“不記得了。”
“景正懸,”淮煦大呼其名,義正言辭道,“你是不是以為今天的事情過去了?”
“……”景正懸嘴唇抿了一下,還是堅持道,“真的不記得了。”
淮煦挑眉,“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說著,他就開始複述當時的經過,時間、地點、環境等等細節一字不差且惟妙惟肖,連景正懸當時說話時候的狀態都說得清清楚楚。
景正懸知道他如果不說出點什麼來,這事過不去。
思及此,他思忖了一下,撿了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說給淮煦聽。
“你還記得沈佑之嗎?”
“那是誰?”淮煦面露迷茫。
景正懸微怔,又問:“那蘇藝檸呢?”
淮煦眼珠向上想了想,還是搖頭:“這又是誰?”
景正懸臉上忽然有一抹喜色,不多,但仔細看能看出他的唇線不像方才那樣緊繃著了。
他打量一眼淮煦,試探著繼續問:“顧驍,記得他嗎?”
“顧驍……”淮煦喃喃點頭,“這個記得……”
他還沒說完,景正懸臉上的喜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詫異:“你記得他?”
“當然,這很奇怪嗎?”淮煦覺得景正懸的反應有點莫名其妙,不解地看過去,“小時候你和他打過架啊,你忘了?”
景正懸:“……”
他低頭,頓了頓,一邊拿起筷子給淮煦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