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著淮煦的眉眼,一隻手輕輕拭去淮煦眼底久蕩不出的眼淚,自責道:“不想讓你哭。”
淮煦挑起眼睛瞪他,“那你就別自殘!”
“……”景正懸抿抿嘴唇,自知無理,“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淮煦並不買賬,他心疼景正懸,但是也很理智地認為景正懸如今的行為很不正常,因此語重心長道,“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語氣和神態活像一個教育孩子的大人,讓景正懸一瞬間夢迴小時候。
幼時的景正懸是個名副其實的小霸王,雖然很早熟,有超出同齡人的是非觀,但是他的處理方式就是拳頭,因此惹了不少事,小朋友看見他都躲著走。
遇見淮煦之後,他這樣的行為就越來越少了。
每次他一打架,淮煦就會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育他:“打架是不對的,我不喜歡打架的小朋友。”
幼時的景正懸如遭晴天霹靂,馬上保證以後會改。
淮煦這才繼續和他天下第一好。
現在看著19歲的淮煦,景正懸輕嗯一聲,冷不丁吐出三個字:“習慣了。”
景正懸說那三個字的聲音很輕,彷彿是喃喃自語,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但因為兩人的身高差,淮煦的耳朵差不多剛好就在景正懸嘴邊,再加上他聽力極好的緣故,淮煦聽得很真切。
他納悶地問:“什麼習慣了?”
“?”景正懸反應過來,否認道,“沒什麼。”
淮煦側頭瞧著他,想要繼續問,但考慮到膝蓋上的傷,又覺得不急於一時。
像他整潔有序的房間一樣,淮煦做事也很有條理,一向都按輕重緩急的順序處理。
譬如現在,景正懸的傷口就是他心中的頭等大事,等這件事處理完了,他才會專心處理別的。
景家的司機早就等在錦城電影學院門口,見景正懸被淮煦攙扶著走出來,司機急忙幫忙跑過去幫忙把人扶進車裡。
一上車,淮煦就讓司機送他們到最近的醫院,景正懸則表示不用去醫院。
“這點傷,你幫我消消毒就行。”
淮煦面色不虞地盯著他,眼珠動也不動,手卻伸向門把,做著要下車離開的動作,“你確定?”
景正懸:“……”
他拉住淮煦的手,語氣低沉道:“聽你的。”
淮煦這才把手從門把上拿開。
司機雖然不明白這兩人怎麼吵架了,但是職業素養讓他沒有多問,專心地開車前往醫院。
醫院裡,急診科的醫生看了眼景正懸的膝蓋,不輕不重地來了句:“你們再晚點來,這傷口就癒合了。”
淮煦:“……”
景正懸:“……”
景正懸要拉淮煦離開,結果失敗。
淮煦甩開他的手,禮貌地問醫生能不能開點檢查的單子。
他沒有說自己是醫學生,因為說出來可能更現眼。
醫生看看他,又看看景正懸,想了想。
現在診室不忙,他倒是有時間處理,但這種皮肉傷做什麼檢查。
他推一下眼鏡,挑眉:“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