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難!”在這點上,楚瑾潯不敢誇下海口,既然是難得的珍貴藥材,一個想要他命的人,又怎麼會拿出來?
前幾日,鮑義石討好三皇子,他很直接地將鮑義石送到三皇子府去。
他當然知道,鮑義石不是三皇子的人,不過是看準風向,見三皇子不但負責春闈,還被安排了別的差使。這是要崛起的節奏,所以上趕著討好。
但鮑義石是建府時內務司派來的人,他原本就不敢用,藉口送走。
可才不過兩天,內務司就又派來一位長史丁張義,這位更加圓滑,辦事滴水不漏的。
與其說是皇恩浩蕩,不如說是監視嚴密吧!
齊御醫的一月來兩次,怕不是關心他好不好,而是關心他什麼時候能死!
“你再大病一場吧!”顏曦寧看著他笑:“如果你病的只剩下一口氣了,安王府張榜懸賞,尋找名醫,這很合理吧?”
楚瑾潯一聽就明白了:“他想我死,卻不想讓人知道他想我死。就像當初,他對付輔國公滿府一樣。”
他眼裡閃過一絲嘲諷:“你說可笑不可笑?一個猜忌又多疑的君王。明明手染忠臣的鮮血,卻又害怕史書的詬病!在意生前身後名!”
“嗯,對!要的就是他在意生前身後名。安王府懸賞重金尋醫問藥,若有人獻上藥方。其中就缺一味石靈草,然後又有訊息稱皇宮裡就有這味藥,還有人在京城設下豪賭。”
她眉眼狹了狹,輕笑:“一邊賭皇帝即使不為兒子著想,也會為輔國公所留下的這最後一點血脈著想,定會拿出石靈草;另一邊賭安王本就病重要死了,皇帝肯定不會浪費這麼珍貴的藥材的。你覺得怎麼樣?”
楚瑾潯眉眼舒展,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浸了蜜,要把人深深陷進去:“只是設賭局之人,很可能會被捕殺!”
顏曦寧渾不在意:“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不用出面,只要把這個訊息透露出去,自然會有人來做!”
“那便都聽你的!”
“再過幾天就是端午了,皇宮賜宴,那日子挺好!”
“我也覺得甚好!”
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裡滿是默契與對未來計劃的篤定。
顏曦寧站起身:“就這麼說定了,我出去了!”
少女的長袖掠過他的指尖,楚瑾潯下意識攥住:“曦寧,你不問我嗎?”
“問你什麼?”
“那水霧,還有我全身發冷是怎麼回事?”
顏曦寧眨眨眼睛:“哦,怎麼回事?”
“我中的毒,早前什麼藥都是沒有效果的。後來機緣巧合,我練了一種功法,可以將我身體裡的毒素逼出。雖然每次只能一點點,但過後我就會全身如置冰窖。”楚瑾潯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此刻她站著,他坐著,他微微仰著頭,一臉真誠。
顏曦寧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眼:“那你這功法挺厲害的。你知道見你的第一眼,我想的是什麼嗎?你能活到二十歲,等待沖喜,真是命大!所以這世上從來沒有命大一說,只有我命由我不由天嗎?”
她笑了起來:“我就說一個病重的人怎麼會有八塊腹肌!”
見她毫不在意,也不生氣,還調侃起來了,楚瑾潯提著的一顆心緩緩放了下去:“你不生氣嗎?”
“這種保命的事,你不告訴別人很正常吧?我為什麼要生氣啊?”
“你不是別人!”
顏曦寧目光微動,低垂眼睫看他一眼,在他認真的眼眸裡呆滯一瞬,繼而笑著說:“別用你的功法逼毒了,逼出來的那一點點,確實可以忽略不計。以前你那是沒辦法,現在有我,你不用那麼辛苦!萬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凍成冰雕,那就更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