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只認原東家,一個鄉下丫頭不配當你的東家?有這事兒吧?你說你身為首席大師傅,不是誰都請得動的。什麼人也配請你?這是你親口說的吧?”
錢興眼神閃爍,忙否認:“小了沒有?是那幾個人冤枉小人的,小人沒說過呀!”
顏曦寧冷眼看著跪在面前的人:“錢興,你曾是我首飾樓中的首席大師傅,主管整個金飾製作,對吧?”
“是,小人為王妃的鋪子操勞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那些金條金磚金元寶,由你統一調配。之前你是怎麼糊弄過威遠侯繼室夫人的,那是你的本事。本王妃不會過問,也不會管。但從鋪子易主,到和你解除契書,短短一個月,你利用鏤空、金包銀、以次充好、舊物置換、改頭換面等手段,足足貪了十七兩黃金,你是不是覺得也沒人知道?”
圍觀眾人譁然,一個月貪了十七兩黃金?
這胃口也太大了吧?
雖說首飾樓金銀多,但那也不是一個人可以悄悄昧下來的理由!
錢興急忙道:“王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王妃這是血口噴人。小人沒做過!絕對沒有做過!”
“呵!”顏曦寧笑了一聲:“本來吧,解除契書之後,本王妃事忙,也沒打算追究。但今天你非要撞到我的面前來,那就好好算算吧!冰玉,去報官!”
冰玉有些擔心王妃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
但在顏曦寧的眼神示意下,還是應了聲,立刻離開。
“別,先不要!”錢興眼裡閃過一抹慌亂,阻止了冰玉,但很快又鎮定下來:“王妃,您不懂金飾製作,這中間,有很多道工序,製作過程之中也有所損耗,但你不能因此就認定我貪了那些金子!這樣小人就算冤死了,也沒辦法自證清白啊!”
原本態度改變的圍觀眾人一想,也是啊!
一個不懂製作的人,胡亂猜測就能給人定罪嗎?
沒有證據張口就來,那老師傅真是可憐。
再說那可是整整十七兩黃金,若是真的,怎麼可能一直不追究呢?
立刻,又有人開始為錢興說話了。
顏曦寧站在原地,端莊沉穩,從容淡定。
那些因錢興的話而引起共鳴,覺得安王妃仗勢欺人血口噴人的圍觀者們,雖是不斷地往前移,卻也不敢動手。
顏曦寧看著還想借圍觀眾人來博同情,給自己增加壓力的錢興,悠悠地說:“錢興,你不會以為本王妃這裡真的沒證據吧?本王妃接手之後,多添了一道監管工序,你剛愎自用,想必並沒有注意!”
“什,什麼監管工序?”
顏曦寧好心給他解釋:“金子領用多少,出成品多少,還有存貨多少,這些都是記錄在冊的,你以為做個假的記錄就萬無一失了。但是,監管工序的人,會重新計量,並對出的成品詳細檢查,將結果記錄。一樣一樣,核對清楚。”
“誰,誰是監管工序的人?”
“誰說監管工序的人只有一個?”
她笑了一聲:“跟你說這麼多幹嘛,一會兒,官府來人,你直接跟都司衙門說去吧!”
錢興眼裡的慌亂掩飾不住,他震驚地看著顏曦寧。
他記起來了,在通知錦瑞堂易主時,是多了好些個夥計和學徒。
那麼大個錦瑞堂,多幾個人他怎麼會在意?還有加工坊,多幾個學徒,他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他的目光開始在人群中逡巡,眼神閃躲起來。
顏曦寧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問:“在找誰呢?找那個背後教唆你來找本王妃的人嗎?讓我猜猜,是威遠侯府的人吧?他們給了你什麼承諾?讓你到這裡來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