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慶一頭栽在地上,無聲無息。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蒙著面的年輕人。
看不出那人具體多大年紀,但一雙眼睛銳利極了,他手中一翻,一把刀就出現在眼前,手指一動間,那刀像一朵花綻放在他指尖,白森森的刀尖,映著那人清冷的眸子,幽深冷寒。
黃伯中大駭,第一反應是轉身,逃!
但他腳下才動,那刀也動了,嗖地飛出,剛好紮在他一步踏出的腳尖地面。剛才他的步子跨大一點,那腳都別想要了。
他嚇出一聲冷汗,撲通跪在地下,衝著那人作揖:“壯士,壯士饒命!”
那人緩步走近,拔回匕首,用那森白的刀面貼著黃伯中的臉,黃伯中不住後仰,努力撐著往後退。
但很快,他就退無可退了,後面是一堵堅硬的牆。
他整個人幾乎都貼到了牆上,瑟瑟發抖,實在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掌櫃,拿著工錢幹著活,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那人蹲在他面前,聲音幽冷:“這些年中飽私囊不少吧?真正的賬本在哪?”
黃伯中一怔,頓時明白,這是王妃的人。
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先是急忙搖頭,見那人眼神冷下來,又忙說:“沒沒沒中飽私囊,是真沒沒沒賺到錢……”
“你還挺忠心的!”那人輕嗤一聲:“那你就去死吧!就是不知道,若你死了,你忠心的那個主子,會不會好好善待你的父母妻兒!”
說著,他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黃伯中大駭,他壓根就不是忠心,他只是怕惹麻煩。
在惹麻煩和要命之間,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他急忙喊:“我說,我說!”
“晚了!”那人手中的刀猛地紮下來。
極致的恐懼之下,黃伯中整顆心幾乎停止跳動,那雪亮的刀尖,帶著死亡的呼號,在他的眼前放大,再放大。
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那麼死死地盯著,眼瞳緊縮,手腳冰涼。
最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但等了片刻,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他疑惑地睜開眼,眼前灰塵簌簌。那匕首,貼著他的臉,紮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但那冰涼透骨的寒意,卻浸透了他的全身。
他驚恐地看著面前人。
那雙涼涼的眸子裡,沒有半絲溫度。
腦子幾乎空白的他,在這一刻,竟然生出了無限的求生的欲y望。
他幾乎想也不想,立刻脫口而出:“真的賬本不在鋪子裡,在,在侯夫人那裡!”
“哦?是嗎?”
見那人竟似不信,他急得嘴唇哆嗦:“真的,我們每月會把真賬本交給侯夫人,每個季末再去對一次賬。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至於真的賬本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啊!”
“每月把真賬本交給侯夫人?兩個月前王妃就派人通知了你們,這鋪子早已易主,王妃才是真正的主人!你們這是忘記了?”
“是,是的!沒忘,沒忘,但是……”黃伯中語無倫次,“是侯,侯夫人,她後來又派了人來通知,說以前的照舊,還,還讓我們準備了假的賬本!”
“你們籤的是長契,還是短契?是侯府的家生子,還是普通平民?”
黃伯中早就嚇得知無不言了:“我們有長契,也有短契。我籤的是十年長契,魏慶魏掌櫃就是家生子,齊名達掌櫃是侯夫人的親戚,鋪子裡好多人都是侯夫人安排的,其中就有不少是侯府的家生子。不是我想忤逆王妃,咱們這個鋪子,一多半人都是侯府的人,都是侯夫人的眼線。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侯夫人馬上就會知道。我只是個小老百姓,實在不敢跟侯府抗衡啊!”
那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