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他的,哪怕她的意見是那麼微不足道。
詹妮爾為他生下了傑瑞洛·格林維爾,他能感覺到,傑瑞洛的身上有著不輸於克萊姆的精神力量,他或許能夠展現出自己未曾見過的潛力,讓自己在這樣輕飄飄的人生中看到一點點存在過的痕跡。
他逐漸同詹妮爾敞開心扉,傑瑞洛四歲時,詹妮爾懷上了第二胎,他終於感受到一些不摻雜著任何雜質的喜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本來也就沒有任何力量推動著他走向克萊姆的對立面。
但命運又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看著凱瑟琳,臉上流露出足以讓任何人感受到陌生的情緒。
“你是在責備我嗎?”亞當輕聲問道。
凱瑟琳在痛快地發洩了一場心中的怒氣後,也感到一點點勝利的空虛。她有些奇怪地看向亞當,這是亞當走進房間後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換做以往,亞當早就跳起來,指責她的不孝,大罵她的不恭。但這一次,他的態度堪稱平和,凱瑟琳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跟傑瑞洛一樣的漠然。
他又發什麼神經?凱瑟琳硬邦邦地說:“我想我並無此意,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向您陳述利害罷了。”
她從軟榻上走下來,尋找自己的鞋子。
亞當的視線牢牢地黏在她的身上。凱瑟琳是美麗的,也是優秀的,但她不愛他跟傑瑞洛。
她寧願去親近奧利維亞夫人,寧願依靠奧利維亞夫人的威勢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也不願意對著他跟傑瑞洛露出一點點類似脆弱的神情。
她不愛他們,也不信任他們,這是否是因為血緣的原因??
十幾年來,亞當終於敢直面那個深藏在自己心底裡的問題,他當年為什麼要接受凱瑟琳做自己的女兒呢?
亞當開始哧哧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難聽,像是喉嚨裡架著一輛破敗的紡車。
凱瑟琳感覺雞皮疙瘩爬上自己的全身,她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您笑什麼?”
亞當的笑容沒有完全褪去,他在凱瑟琳驚恐的眼神中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瘋狂地向地板上砸去:“我笑什麼?我笑什麼?我笑一個來歷不明的雜種竟然敢在我面前這樣大放厥詞!你知道你指責的人究竟是誰嗎?是格林維爾公爵,是格林維爾家族的現任繼承人,而你,只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雜種!你哪裡來的勇氣?!”
凱瑟琳感覺腦海中轟隆一聲,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與亞當的聲音:“你說什麼?”
亞當把最後一個花瓶砸在地上,飛濺的碎片蹭到凱瑟琳的小腿,他氣喘吁吁地指著凱瑟琳。
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對,要你知道也好,你知道也好。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你是克萊姆不知道跟哪個野女人生下來的野種,被強行扔給我跟詹妮爾充數的‘二女兒’!”
窗外傳來轟隆隆的雷鳴,就跟詹妮爾難產的那一天是一樣的。
詹妮爾從傍晚就開始發作,但這一胎似乎格外地艱難。亞當靠在走廊的白牆上,恍恍惚惚地睜開了雙眼。
他沒有去專門的VIp等候室等待著嬰兒的降生,而是固執地站在走廊裡,倔強地等了一整晚。醫護人員們都以為他跟詹妮爾伉儷情深,在背後投來羨慕的目光。
亞當為了這種隱秘的嫉妒感到些許自得。對詹妮爾,他其實沒有很深的感情,他只是希望以迎娶詹妮爾為標誌的新人生能夠順順利利地開展下去,不要再橫生任何波折。
但是命運總是不會稱意的。詹妮爾的病房裡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哀嚎,緊接著所有的儀器都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一個護士雙眼含淚地朝他跑來。
“格林維爾先生,尊夫人,尊夫人可能有點不好。”護士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在分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