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錚對這一片太熟悉了,他來香江幾次,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葵涌和屯門一帶的老工業園區,十幾年後,赤鱲角新機場配套的青嶼幹線也將會從這裡穿過。
更重要的是,葵青地區還會沿著不遠處的海岸線,建設多個貨櫃碼頭,一直建設到青衣島南端……
“這片灘塗都是官地,只要取得規劃委員會的許可,核准用途,就可以向發展局轄下的地政總署提出申請,不過,香江是土地批租制,新界和西九龍租賃年限是99年,取得官地租契之後,也不能隨意修改土地用途……”阿九說道。
“不用走拍賣程式嗎?”莫錚問道。
“香江土地出讓方式包括拍賣、招標、私人協議和臨時出租四種方式,這片灘塗也就是走走拍賣形式,沒有人跟你爭!你放心好了,你要是想要,讓阿九幫你去辦……”包船王說道。
莫錚的擔心有些多餘,地政總署的那些鬼佬官員,全靠香江這些豪門望族養著呢,這麼一片沒有商業開發價值的灘塗,他們是巴不得有人要,正好可以從中牟利。
走進青山鐵廠,一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在中年男人的陪同下,走馬觀花的看了一圈,莫錚心裡已經有數,青山鐵廠雖然相比紹榮鋼鐵廠裝置略有差距,但跟同期國內一些小型鋼鐵廠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然沒有大功率恆溫感應電爐、電渣爐、壓模機、研磨機等粉末冶金裝置,但平爐、電弧爐、軋機、連鑄機也一應俱全……
莫錚又鑽到車間裡跟工人們聊了一會兒,對青山鐵廠的技術水平也有了大概的瞭解。
“陳先生,您開個價吧!”回到會客室,莫錚開門見山的說道。
“一口價,5000萬港元!”中年男人伸出一隻手說道。
“陳耀祖,你想錢想瘋了吧?這麼一間破破爛爛的廠子,就敢開口要5000萬?”阿九皺眉說道。
“九叔,我哪敢跟您老人家獅子大開口啊!我這個廠子偏僻是偏僻了一些,可臨近葵青公路,走水路距離葵涌四號碼頭也就三五公里路程,直通藍巴勒海峽,廠裡裝置也都能夠用得上,這些裝置可不便宜 光那臺西德進口的連鑄機,就值不少錢呢……”陳耀祖連忙解釋道。
“陳先生,青山鐵廠現在應該處於虧損狀態吧?”莫錚問道。
“莫先生,您說笑了!我們生產的軋板好賣的很,訂單都忙不過來,怎麼會虧損?”陳耀祖說道。
“陳先生,我剛才去車間的時候,看了一下你們的生產臺賬,我發現你們生產一噸鋼,平均需要11.5個工時 ,按照這個效率,加上採購、銷售和管理人員,估計不會低於14個工時!我也和工人們聊了聊他們的薪水,算下來青山鐵廠每生產一噸鋼,需要支付至少215港元左右的薪水!而日本和美國,像這麼大的小型鋼鐵廠,每噸鋼的平均生產工時在3.5-4個小時之間!日本鋼鐵行業,每日平均工作時間在11個工時左右,每噸鋼的薪水支出只有25美元左右,加上拆船廠廢鋼的報價不斷上漲,你手裡的基礎鋼材訂單越多,虧的也就越多……”莫錚說道。
陳耀祖一下子愣住了,雖然他已經指示手下,儘可能的把財務報表做的好看一點,可百密一疏,他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居然從工作臺賬就看出來青山鐵廠處於虧損狀態……
“陳先生,恕我直言!青山鐵廠再運營三五個月,估計就啥都剩不下了……廠子賣的錢,只怕都不夠還銀行貸款和員工的遣散費吧?”莫錚繼續殺人誅心的說道。
“莫先生,不…不是您說的這樣的……”陳耀祖支支吾吾的辯解道。
“青山鐵廠應收賬款只有不到650萬,應付款和銀行借貸卻高達1280萬港元,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