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下各支部隊都已到位,他神情很是滿意,這說明他平時的演練沒有白費功夫。
隋惜勁的神情已經輕鬆下來,因為他知道只要人員和軍械到位,憑藉平陽關的險要地形,即便守軍只有五千人,也沒有誰能在短時間內攻下平陽關。
城下北周的軍隊並沒有發動進攻,他們還是停留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大雨中,雙方都在緊張地對峙。
又過了一會,陣前忽然火光通明,軍陣前方不知何時撐起了一個防雨的大幕,猶如一個巨大的雨布,遮擋住了天上的雨水,雨布下幾隊士兵點起了火把,把四周照得一片通明。
火光中忽然一陣人影攢動,前軍開始向左右散開,從後面的軍陣向前簇擁出一個騎著白馬,白盔白甲的年輕將軍,他背後“宇文”的帥旗如同他身上的銀白色甲衣一樣耀目。
從帥旗看,這個年輕的將軍就是北周的三皇子宇文勝。他多年前已調派到平城前線,掌握南向的北周邊軍軍權,這人使一杆亮銀槍,據說不但自身武藝高強,還極有謀略。
宇文勝手一揮,兩隊約莫百人的俘虜被帶了上來,他們全身繩索緊縛被推到陣前,站成兩排向著平陽關跪下。這些俘虜正是馮進派出去接應的人。看來這次接應已經失敗,馮進在城牆上臉色鐵青,手緊緊按在劍柄上,對著宇文勝怒目而視。
“平陽關的兄弟們,對不住了,這就是擅闖北周營地的下場。”陣前出來一個副將大聲朝城樓喊道,他隨即看向宇文勝,等候指令。宇文勝朝那名副將點點頭,那副將立刻手一揮,大聲道:“行刑!”
從後面立時上來兩排刀斧手,對著這兩排跪在地上的俘虜迅速揮起了明晃晃的砍刀,瞬時,兩排人頭滾落在地,這些俘虜立刻全都身首異處。在雨中,上百人的鮮血就這樣傾瀉在平陽關陣前,把地面染得一片鮮紅。
雨還在不停下,只一會功夫,地上的鮮血就已慢慢變淡。血流或滲入泥土中,或隨著雨水沖走,不多時地表又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雙方計程車兵都神情肅穆,一言不發。兩軍陣前,除了火把“噼啪”的燃燒聲,就只有大雨滂沱的單調聲響。此時大地一片淒涼,連雨水也變得肅殺蕭索,只是單調的落在地上,失去了活蹦亂跳的活力。
兩軍對壘,陣前殺俘既是對敵方最有力的羞辱,也是對敵方情緒強有力的刺激。接下來事態如何發展,已取決於平陽關的守將隋惜勁。
隋惜勁臉上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這血腥的行刑場面。他朝身邊的親兵伸出手,親兵立刻遞過來一把弓箭。隋惜勁對準陣前用力開弓射出。箭劃過雨幕,帶著一聲呼嘯,落在宇文勝面前不遠處。這是一支哨箭。
隋惜勁朝宇文勝大聲喊道:“宇文勝,不要白費功夫了。還是回家抱著你家奶孃吃奶吧!”
宇文勝在馬上巋然不動,面上神情也絲毫不變,但他手下那名副將卻大怒,也不聽宇文勝號令就匹馬單槍而出,奔到關下朝城樓上大聲喊道:“不是孬種就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隋惜勁大笑,他朝馮進點點頭,馮進早已按耐不住,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拿起一把火把朝遠處用力劃了一個圓圈。
突然,在兩軍對壘的中線位置,大地緩緩裂開兩半,裡面露出一排機械制動的連發弩,黑黝黝的箭頭指向宇文勝的大軍方向,只聽到連續地擊發聲過後,漫天的箭雨向宇文勝飛去。
任誰也想不到,平陽關陣前竟然預設了一個佈滿連發弩的陷阱。
宇文勝和他的大軍猝不及防,箭雨過後一片哀嚎。陣前倖存計程車兵轉身後退,立刻造成前後大軍的相互踐踏,宇文勝僥倖躲過幾支飛箭,但因為距離太近,又是在夜晚視線不清,自己手臂上還是中了一支箭,看到大軍已經收攏不住了,他也只能隨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