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營帳外的篝火漸漸熄滅,只剩幾縷微弱的火星在冷風中飛舞。金華城的夜晚比戰場要安靜許多,但城牆上的哨兵依舊保持高度警惕,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遠方。林雲獨坐於主帳內,桌上的戰圖攤開著,細密的標記記錄著江南戰場的每一處佈防和戰損。
從江南戰場歸來不過數日,林雲的神情中仍帶著幾分疲憊。蘇振南在那場險戰中成功突圍,但江南的局勢依舊不容樂觀。為了不讓前線過度依賴,他迅速調撥補給物資,將指揮權暫時交給蘇振南,並親率精銳回到金華,與蘇瑤匯合,整頓大局。
回到金華時,林雲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蘇瑤站在城門口,迎風而立,目光含笑。他心底的疲憊瞬間減去幾分,縱使戰事繁重,這一刻的溫情卻成為了他堅持下去的理由。
“夫人,你在此等我,莫不是怕我回不來了?”林雲騎馬緩緩靠近,語帶揶揄。
蘇瑤卻眉頭一挑,雙手叉腰道:“雲哥,你若真回不來,我便帶兵去替你報仇!不過現在看來,你這次還是僥倖贏了。”話雖調侃,但眼中的關切卻清晰可見。
這樣的日常片刻並未持續太久,林雲回到金華後立即召集軍中骨幹,總結江南戰事,商議下一步計劃。
“江南的防線勉強穩住,短期內應該不會有問題。”蘇瑤從旁翻看著卷宗,將一份詳細的報告推到林雲面前,“不過父親的傷還未完全恢復,錦年弟弟需要時間接手江南駐軍的事務。你離開後,他們已經重新部署了兵力,但畢竟兵力不足,稍有閃失就會被蔡仁攀抓住破綻。”
林雲接過卷宗,目光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間流轉。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雖然穩住了江南,但這是暫時的。蔡仁攀的後手一定已經準備好,他不會甘於只打消耗戰。”
蘇瑤放下手中的筆,雙手交疊在膝上,輕輕嘆了一口氣:“雲哥,你也不必太過緊張。這幾天我一直在排程金華附近的糧草儲備,士兵們的狀態比前幾個月好了不少。蔡仁攀雖然氣勢洶洶,但我們也不是毫無準備。”
話音剛落,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掀開帳簾,喘著粗氣跪在地上:“主公,前線探子來報,有一支神武軍的部隊脫離了蔡仁攀,正朝我們靠近!”
林雲眉頭一蹙,目光迅速轉向案上的地圖:“是哪支部隊?多少兵力?為什麼脫離?”
“是神武軍偏將楚安所率部隊,約兩千人,輕裝上陣,未攜帶輜重。屬下探明,他們已經越過蔡仁攀的控制區域,按行軍速度,明日午時便能抵達金華城外。他們聲稱願意投誠,但未說明具體條件。”
蘇瑤聞言,眉頭微微鎖起,抬眼望向林雲:“雲哥,這事怎麼看?蔡仁攀素來嚴控軍隊,神武軍是他的心腹部隊,楚安這樣的投誠未免太過蹊蹺。”
林雲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兩千人說多不多,但對我們來說卻是雪中送炭。楚安敢冒險脫離蔡仁攀,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不過,也不能完全排除詐降的可能。”
帳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副將王赫插話道:“主公,楚安若是真心投誠,我們應當禮遇。但若是詐降,這兩千人很可能在我們城中捅出大簍子。”
蘇瑤看著地圖上的行軍路線,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們行軍路線避開了幾處關鍵的交通要道,看似謹慎,但這恰好是蔡仁攀慣用的計謀。他們可能是真的脫離,也可能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
林雲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仲原:“仲將軍,你怎麼看?”
仲原緩緩走到地圖前,眼神深邃,語氣冷峻:“楚安曾是神武軍中頗有聲望的人物,這樣的人物投誠不會毫無緣由。即使他有心歸降,也可能是帶著某種利益交換的目的。他的部隊輕裝前來,說明他們是做好了短期決斷的準備。無論是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