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扯過來,用力把腿綁上,止血,咬著牙扎牢傷口後脫力地靠回椅背上。
“這位姑娘……”許影千說,“她真的不會聽我的。”
忽然許影千的電話響了,連著車內藍芽,童幼寧的名字在觸屏上一閃一閃。
兩個人目光都落在上面,許影千心裡叫苦不迭:認錯態度太好,扣分。
白蘇說:“接。”
許影千沒動彈,白蘇的刀重新貼回她的脖子。
許影千喘著氣,按著腿上的傷,刀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白蘇見她不動,刀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在許影千脆弱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口:“接。”
許影千胸口劇烈起伏,腿上的傷讓她神智愈發不清,抬起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指尖壓在觸屏上,接通了電話。
“寶貝。”童幼寧的聲音傳來,低低的,很好聽很舒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欠時雪樹一個人情,時雪樹有點兒變態,我就是滿足一下她,還人情。”
許影千沒說話。
“你生我的氣呢?是,該生,但別生太久啊,一個人生悶氣多不好,我就在你後面,你開慢點兒,等我追上你讓你好好罵兩句消消氣。別不理我就行。”
許影千望著童幼寧那三個字,忽然喊道:“別來!有——”
電話斷了。
童幼寧愣住,隨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渾身的血液都沸了,一腳油門踩到底,車飛速前進。
許影千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前就默默把安全帶的扣開啟,趁著結束通話電話的工夫將刀往前抬,狹窄的車內不利於控制和打鬥,她也不顧是否會受傷,開啟車門往外奔,刀刃在她脖子上留下長長一道傷口。不過這種程度的傷不會造成大量出血,她心裡有數,並不慌張。她不能在路面上跑,已經告知童幼寧有危險但她肯定還是會來,在路上跑的話很容易撞著童幼寧,還會把白蘇引來。
路下方是一片田埂,更黑,許影千一瘸一拐地往下走。
白蘇動作並不比她快多少,她以重傷的代價從時雪樹那兒逃出來,本就生命垂危,可想起那個女人用非常兒戲的手法戲弄她,她便咽不下這口氣。
就算死,也要拿她當墊背。
從商場順了一身衣服穿上,換去血跡斑斑的衣服,除了臉色極度不好看之外也沒那麼引人注目。
白蘇正想方法打聽那個女人的下落,忽然就看見了她的海報。
高階護膚品廣告海報橫貫了整個商場五層,身後的大螢幕上正播放著動態廣告。
那個人的臉部特寫帶著自信優雅的笑容,左下角一行字:演員,童幼寧。
真是巧啊。
白蘇看著童幼寧冷笑。
許影千慢慢挪動腳步,田埂裡都是爛泥,本也不適合奔跑,一奔跑很容易踩到水窪發出聲響,將白蘇吸引來。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月光都是扯淡,她一點都看不見。
也好,白蘇也看不見。
她扶著手邊的土坡慢慢往前挪,聽不見腳步聲,那個瘋女人似乎沒在附近?
手裡摸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拾起,撥去表面的土,似乎是……
遠處有一絲燈火,那兒有個村莊有人。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行兇者應該會有所收斂,或許能有一線希望……
“找到你了。”
耳邊極近的地方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許影千大驚,想要跑已經來不及,被那個男人橫過手臂卡住脖子,冰冷的槍口將她腦袋往下壓。
“姐——!我抓到她了!”劉斐叫了一聲,遠處的白蘇慢慢走來。
許影千太大意了,她沒想到居然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