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也有。
他突然心慌——為什麼還有人綁他?難道盧家的人又找來了?
他急衝衝去找護士,剛走到門口,正撞上護士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幾條約束帶。
“你要做什麼?”盧文可憤怒地問。
護士沒想到病房裡還有別人,有點意外,“今晚你陪床嗎?”
盧文可點點頭,滿臉警惕。
護士知道他被自己手裡的東西嚇到了,忙說,“是葉先生讓這麼做的。”
“什麼?”
護士解釋說,因為藥的副作用,葉安之最近總會做噩夢,甚至在夢中出現過激行為。葉安之不想麻煩c,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所以晚上都會請他離開,然後讓護士將自己束住。
盧文可聽得很難過,他能想象葉安之有多抗拒這個東西。
於是他說,“不必了,今晚我會守著他。”
護士有點猶豫,“你確定嗎,他在夢中……挺過激的。你要寸步不離,一直守著他。”
盧文可點點頭,“我會一直守著他。”
看他這麼堅決,護士囑咐道,“那你做好心理準備。他可能會意識錯亂,胡言亂語,你儘量安撫。如果控制不了,就按鈴,我會來打鎮定針。”
“好。”盧文可苦澀地說。
雖然天氣預報一直說會下雪,但卻半點雪花都沒見到。天陰沉沉的,北風很緊。
好在病房裡很暖。
因為時差,盧文可並不困,他把燈擰得很暗,坐在葉安之身邊,翻看醫院發的手冊,學習如何照顧胃癌病人。
因為護士的叮囑,他會時不時抬頭看一下葉安之。所以在葉安之剛陷入夢魘時,他就發現了。
原本安靜入睡的葉安之突然開始喘粗氣。他側躺著,緊閉雙眼,眉頭微蹙,胸腔不停起伏。
盧文可趕緊走上前去摟他,“an,沒事。”
他的手剛一碰到葉安之的背,就感到他抖了一下。隨後他整個身體都開始輕微顫抖。
盧文可很慌張,他一邊撫摸著葉安之的背,一邊安慰道,“沒事,只是個夢。”但並不管用,葉安之越抖越厲害。
盧文可看得心疼,趕緊俯身抱住他,“別怕,我在。”
但葉安之卻開始大力掙扎,口中斷續說“不要……別碰我……不……”
盧文可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了他。
“好,我不碰你,你別怕。”盧文可又心疼,又手足無措,只好用話語安慰他。
葉安之還在發抖,他皺著眉,半張著唇,不停喘息,隨後“啊”的一聲大叫,睜開了眼。
房間很昏暗,只有床尾亮著一盞微弱的燈。
看到葉安之醒了,盧文可稍微鬆了口氣,他坐在病床邊,摟住葉安之的雙臂,柔聲道,“別怕,沒事了。”
但葉安之似乎還沒清醒。他雖然睜著眼,但瞳孔並不聚焦。
他的身子還在抖。
盧文可擔憂地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葉安之的表情還是呆滯的,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盧文可,慢慢張開口,艱難地從嗓子裡吐出沙啞的兩個字——
“盧總。”
盧文可一下子僵住了。
——意識錯亂的葉安之把他認成了他父親。
盧文可突然明白,為何剛才越抱他,他卻抖得越厲害。
意識到這一點,他忙鬆開手。
但葉安之還保持著被他摟住時的僵硬姿態,雙臂緊貼著身子,眉頭緊皺,像在努力掩飾自己的抗拒。
盧文可心如刀絞。他忍著苦澀,柔聲說,“沒事了,睡吧。”
葉安之溫順地閉上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