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豆和一個燒水壺。
姚子楚用火柴點燃一張紙,扔進火爐裡,然後又投進去一塊木頭。但紙一燒盡,火就熄滅了,木頭卻沒被引燃。
黎亦卓趕緊走上前,“我來吧。”
他剛要伸手去接姚子楚手裡的火柴和舊報紙,就被姚子楚躲開了,“養你的傷吧……”
因為在船艙密室裡抓著繩子往上爬,他的手掌和十個指頭都磨破了,姚子楚已經幫他塗了藥,但看起來依舊血肉模糊。
這一次血腥味沒有讓他心緒不穩,可能是因為還在病中。
黎亦卓有點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然後說,“大木頭不好點。你得先在裡面放點小樹枝,用紙點燃小樹枝,等燒的溫度高了,再放木塊。”
忽的一聲,爐子裡的火終於燒了起來,屋裡也頓時亮了。
姚子楚把鋁壺架到上面,開始燒水。這壺不知在房東大姐家用了多少年,上面已是厚厚一層黑碳跡,看不出半點原來的銀白色。然後他又把已經涼透的土豆擺在一旁加熱。
“你……“黎亦卓支吾道,”你……那樣會把土豆烤糊的。”
“啊?”姚子楚趕緊把土豆從火邊拿下來。果然,雖然上面還是涼的,但靠近火的一側已經有點發黑了。
“那怎麼熱?”
“我……我冷著吃就行。不過你可以用熱水泡泡。”
姚子楚尷尬地點點頭,他發現這些都是他的知識盲區。
該乾的活都幹完了,兩個人又陷入沉默。姚子楚低著頭,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這裡沒有洗手的條件。然後淡淡地道,“你……躺著去吧,燒還沒退……”
本就手足無措的黎亦卓如得聖旨,趕緊點點頭,又鑽回硬邦邦的被窩裡。
黎亦卓躺在一動便吱呀作響的竹床上,身上蓋著散發著黴味的棉被,姚子楚坐在低矮的小馬紮上,背對著他,坐在火爐旁添木頭。
看著姚子楚的背影,黎亦卓又想起了他在船上寧死也不肯跟他走的決絕。心裡泛起一股酸澀。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整個房間裡,只有木塊燃燒發出爆裂的啪啪聲。
不知過了多久,黎亦卓終於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問,“你……從哪弄的藥?”
“我……拿你錢包換的……”
“啊?!……哦。”黎亦卓瞬間發出一聲驚訝,但又趕緊壓了下去。
姚子楚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異樣,回過頭,有點忐忑地問,“那個錢包……很重要嗎?”
“沒沒沒……沒有……賣得好……”
黎亦卓知道他錢包裡沒有多少錢——他剛到時又分給房東大姐一部分,也知道黑市上的藥有多貴。錢包賣了不心疼,但那個錢包裡還有……
可這話,他沒法和姚子楚說。
我們高中時……很熟嗎
姚子楚似乎並不知道他心裡的百轉千回。他白了黎亦卓一眼,“沒時間裝錢,倒有時間綁假炸藥。”
聽到這話,黎亦卓知道他發現了自己口袋裡的玩具引爆器。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傢伙萬一自己炸了怎麼辦?我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殉情的……”
姚子楚沒有再說話,他背過身,又往火爐裡添了塊柴火。
黎亦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是啊,他是沒活夠,連嚇唬人的炸藥都是假的。而姚子楚卻沒給自己留退路。
黎亦卓不敢想,如果他沒能及時救出姚子楚,那發現上當的黃老大會怎麼處置他……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周圍是陌生又破敗的景象,似乎之前的強迫與欺騙、綁架與救援都很遙遠了,但黎亦卓卻清楚地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變了。
像剝洋蔥一樣,姚子楚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