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買不到。
地上的泥土都被凍硬了,車轍腳印,坑坑窪窪。白母一向是走到市場另一頭,比一比哪家的東西更好,走回來時才開始買東西。
白既明一邊搶著付錢,一邊接過商販遞來的菜。廖維信順手拎過來,自己提著。兩個人跟在白母身後,東張西望,時不時聊幾句。
眼見回到市場入口,白母看看東西差不多了,準備張羅回家,抬頭看見一個穿深紅羽絨服的中年婦女迎面走過來,熟稔地笑:“出來買東西呀?”
白母站住了:“是呀,你才來?”
“啊,剛吃完飯。”那個婦女看到白既明,“你兒子呀?這麼大了。”她笑得很爽朗,絲毫不掩飾看見白既明的驚喜,“在s城工作哪?還記得我不?”
白既明最討厭別人問他這種問題,因為基本上,他記不住幾個人。也不說話,只是拘謹而禮貌地微笑。
白母忙對兒子說:“你張姨,原來住咱家對門,都忘了吧。”
白既明對著那女人點點頭,客氣地說了聲:“張姨。”
“看這小夥子。”張姨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眼光裡滿是稱讚,“越長越漂亮。”她邊說著,邊看向廖維信——這個男人的俊朗的外表和沉穩的氣度,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哦,他是我兒子同事,說要過來看看海。”白母介紹得挺自然。
張姨對廖維信點點頭,立刻喪失了對他的興趣,話題仍然圍繞白既明:“做什麼工作呢?還是當老師嗎?待遇挺好吧?”
“還行。”白既明沉靜地笑,簡短地回答,樣子就像那時廖維信再次遇到他時一樣,溫和但疏離。
“有物件沒?”張姨這句話卻是問白母,還刻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
白母目光閃了閃:“沒有啊,你給介紹一個唄?”
白既明立刻挺直了身子,抿著嘴,冷下臉。
張姨絲毫沒有注意到白既明表情的變化,開始熱絡地出主意:“上次和你說過的,我侄女,也在s城工作。”
“是嗎?”白母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臉上表現出來的熱切讓白既明覺得異常刺眼:“做什麼的?長得怎麼樣?”
“在銀行,工作就不用說了,長得也挺好,身高好像有一米七多吧,脾氣還挺……”
“我有物件了。”白既明冷冷插入的寒冰一樣的話,瞬間將張姨的語音凝固。
“啊?”張姨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白既明吸一口氣,完全不理會廖維信在身後拉扯他的袖子:“我說,我有物件了。”這次他說得很慢,一字一頓地,眼睛卻是緊緊盯著白母。
白母臉一下子白了,隱隱帶著怒意。
張姨看看面色冷冽而堅決的白既明,再看看有些氣惱而尷尬的白母,勉強笑了笑:“那個啥,我還得去買菜,以後聊啊。”落荒而逃。
白母忍不住了,皺眉衝著兒子喊了句:“你胡說什麼呢你!”
“那你胡說什麼呢!”白既明毫不示弱。廖維信一看情況要糟糕,連忙插言打圓場:“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回家再說行不?”
“行了吧你。”白母終究不能對自己兒子怎麼樣,卻把氣都出在廖維信身上,“沒你咱家還能好點!”轉身就走。
廖維信怔了半晌,無奈地笑笑,攬過白既明的肩頭,吐出口氣:“好了,回去再說。”
白母一回家就進了廚房,白父早見她面色陰沉,又緊接著看見一臉倔強的兒子和略帶歉意的廖維信,猜也猜出個八九分。他輕易不太說話,只想了想,坐到沙發上繼續看報紙。
廖維信拉著白既明回到自己暫時住的房間,就算關上門,也能聽見廚房裡洩憤似的菜刀狠剁在菜板上,咚咚的響聲。
白既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