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顏身子一晃,險些一頭栽到地上,虧得她身邊的魏承騏及時伸手扶了她一把。
“二伯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哥怎會失蹤的?外頭那些話傳得莫名奇妙,大哥不是守備麼?前去剿匪必然帶著不少人馬,怎會好好的沒了蹤跡?”魏承釗追問。
魏雋航扶著沈昕顏落了座,對上侄兒們擔憂的眼神,眸中閃過一絲悲痛。
就在方才,他也得到了來祿著人快馬加鞭送回來的信函,一個半月前,西延便已經爆發了匪亂,長子領著人馬剿匪,可惜寡不敵眾,在青峰山血戰了一日一夜,官兵傷亡慘重不說,他自己也身受重傷,最終掉落山崖不知所蹤。
可這些,教他如何敢對母親,敢對妻子說。
如今的西延城早已是大亂,山匪四處肆虐,民不聊生,官員多不作為,唯有長子這一年多來訓練的兵士在頑強抵抗。禍不單行的是,與西延相隔不遠的夷姜小國也在趁亂打劫。
見他不說話,沈昕顏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強忍著悲痛道:“你便直說吧,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再壞的訊息我也能頂得住。”
魏雋航想了想,最終還是緩緩地將來祿送回來的信中內容一一道來。
沈昕顏慘白著一張臉,雙唇抖了抖,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今陛下已經著相鄰的省府派兵剿匪,蘊福方才在宮中也向陛下請旨欲往西延。”魏雋航緩緩地又道。
魏承霖下落不明,大長公主病倒在床,魏雋航為著長子之事一直早出晚歸,府裡也漸漸有些人心浮動。沈昕顏既要擔心著長子的下落,又要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大長公主,府裡諸事也離不得她,短短不過數日,她便迅速消瘦了。
待蘊福臨行前一日來向她道別時,她只是含淚叮囑著了他幾句,別的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我此去,只待尋著了承霖大哥便歸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盈兒便拜託岳母大人了!”說完,他深深地朝沈昕顏作了個揖,而後轉身大步離開。
大長公主這一病,宮裡的元佑帝與瑞貴妃也親自過問,更不時遣了太醫過府診治,奈何大長公主此乃心病所致,除非魏承霖能平安歸來,否則怕是難有起色。
自然,也有不少府裡的人家打著探望大長公主的名頭上門來,除了親近的人家,其餘的沈昕顏都逐一打發了。
三皇子夫婦上門拜訪時,沈昕顏正侍候著大長公主喝完藥。這些日大長公主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還是昏迷的時候更多,偶爾清醒過來,也只是抓著她的手直問‘霖哥兒呢?霖哥兒可回來了?’。
沈昕顏勉強壓著心中的悲痛,柔聲勸著她,只道霖哥兒很快便會回來了,大長公主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一聽聞侍女來稟,說是三皇子攜三皇子妃上門探望大長公主。若來的是旁人,沈昕顏便打算打發掉了,可來的是三皇子,她自然不好將他們拒之於門外,唯有勉強打起精神前去迎接。
“魏大哥到底怎樣了?好好的他怎會失蹤生死成謎?!”待屋內眾人退下後,周莞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直問。
沈昕顏又哪有心思再理會她,只簡單地道了句‘暫無訊息’。
“怎會如此……”周莞寧俏臉泛白,無力地跌坐在椅上,少頃,她猛地抬頭,眸中帶著強烈的怨恨,“都怪你們,若不是你們強硬把他送走,他又怎會遭遇這等不測!你怎能這般狠心,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沈昕顏本就已經有些心力交瘁了,如今也只是打起精神來招呼她,聽她這般指責自己,當下臉色一沉,一拂衣袖道:“三皇子妃若是前來指責我,那恕我不奉陪!”
言畢,她轉過身去就打算離開。
周莞寧眼明手快地拉住她:“你不能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