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正房裡的沈昕顏耐心地哄著小兒子說話,心裡卻不由得一陣感嘆。
自發現自己重活了過來之後,但凡她想要去做的,甚少沒有不成功的。如今的她,名譽、地位、錢財應有盡有。府裡有魏雋航護著她,宮裡有貴妃娘娘對她諸多照顧,滿京城的夫人小姐,沒有哪個在她跟前不是畢恭畢敬的,哪怕只是表面的恭敬,可不是更加說明那些人對她的忌憚麼?
可偏偏她心裡最在意的長子婚事,卻始終進展得相當不順利。
長寧郡主無瑞病重,不得已退親;謝家小姐與人私奔,親事半路腰斬。如今,魏承霖還是沿著上輩子的軌跡,以“英雄”之姿出現在遇險的周莞寧面前。
她甚至有些懷疑,會不會長子與周莞寧乃是天定姻緣,是不可抗拒的。故而曾經與長子訂親的長寧郡主會無瑞得病,退親之後病情便漸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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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本是打算直接回府的,不曾想在路上遇到了周大人,應周大人之邀去了周府,只怕要再過一會兒才能回府。”魏承霖身邊的長隨老老實實地將主子遲歸的訊息向沈昕顏道來。
“哥哥去周府做什麼?”剛好走了進來的魏盈芷隨口問。
“好像是因為世子曾經幫了周大人一個大忙。”
大忙?沈昕顏挑挑眉。
確是大忙,救了他的寶貝女兒,這個天大的恩情,以周懋的為人,想必不會當作不知道便讓它給過去了。
“你先下去吧!我都知道了。”摒退了下人,側頭便見女兒努著嘴坐在一邊不發一言。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又把油瓶嘴給掛起來了?和蘊福又鬧彆扭了?”她打趣道,心裡卻想著或許應該將女兒與蘊福慢慢隔開來,畢竟如今兩人都漸漸長大了,不能再似小時候那般親密無間。
否則,若是傳揚出去,對兩人都不利,便是宮裡的貴妃娘娘,想來也不會高興。
既然於親事無意,有些事還要是保持距離為好,以免鬧出什麼誤會來。
“哪能呢!蘊福最近忙得是神龍見著不見尾,輕易連面都難見著。”魏盈芷頭挨著她的肩膀回答。
“那你怎的這般模樣,可是又有人惹了你?”沈昕顏奇怪了。
“誰敢惹我呀?有爹爹,有娘,還有哥哥和祖母,誰還敢欺負我?”魏盈芷撒嬌地蹭了蹭她的胳膊。
沈昕顏微微笑了笑,也再沒有追問。
這一日,蘊福終於得了閒到國公府來,恰好魏雋航帶了一籃子螃蟹回來,幾個小輩乾脆便讓下人在後花園的亭子裡擺起了螃蟹宴,一邊飲酒吃蟹,一邊賞著園中怒放的秋菊。
“蘊福,你可見過周懋周大人那個女兒?嘖嘖,真真是個絕色美人兒,生生將京城所有的姑娘都給比下去了!”魏承越灌了杯酒,無比豔羨地道。
沉默地吃著蟹黃的魏承釗聞言抬眸掃了他一眼,又飛快地瞅了瞅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的魏盈芷,不動聲色地坐離他身邊。
這個笨蛋又犯蠢了,他還是離他遠一點兒吧,否則要被他連累了!
“曾在宮裡見過一面。”蘊福已經喝得微醺,聽他這般問,老老實實便回答了。
“怎樣怎樣?是位絕色美人吧?怕也就貴妃娘娘能與她比上一比了。”魏承越頓時來了興致。
“憑她也敢與貴妃娘娘相提並論?越哥兒你倒是越活越回去。”魏盈芷再也聽不下去,重重地哼了一聲,將手上的酒壺放到了桌上。
“你說的是周莞寧吧?我最不喜歡她這種動不動就裝柔弱,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她緊接著又道。
“周姑娘可不是裝柔弱,她本就是位柔弱女子。”魏承越大著膽子反駁。
“她倒也確是弱,除了哭什麼也不會了。”魏盈芷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