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福不敢耽擱,小跑著過去,先是喚了聲‘國公爺’,而後規規矩矩地向劉祭酒行了一個大禮。
“這便是呂先生的高徒蘊福?倒是個翩翩少年郎,就是不知這學問如何?”劉祭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捊著鬍鬚笑道。
“不是我狂妄,我家福小子的學問,瞧過的人沒有不誇的!”魏雋航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國公爺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這麼一個窮苦出身的孩子,便是在國公府住了幾年,學了點本事,可又哪裡及得上各名門世家精心教養的公子。”一旁的趙大人冷笑道。
“我家福小子,旁的不說,比你身邊這小子必是要勝出大截的。”魏雋航笑眯眯地回答,存心氣他。
“你……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曉,靠嘴巴說的誰不會。”趙大人氣結。
“這是自然,必要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才行,要不然還真以為我魏某人以權壓人呢!”
劉祭酒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自斟自飲,聞言這才抬眸:“這有何難,我這裡剛好有兩份一模一樣的卷子,兩位小公子若方便,但試著做做便是。”
沈昕顏也沒有想到魏雋航帶著蘊福前去拜訪國子監祭酒,更加沒有想到他們還遇上了趙府的那對父子。
自當年瑞貴妃的族人重回到了京城,元佑帝多有賞賜,那光祿寺趙大人便是瑞貴妃生父堂兄之子,也是如今趙氏一族中官位最高的。
這些年元佑帝與瑞貴妃並沒有放棄尋找趙全忠的獨子,只可惜一直沒有確鑿的下落,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瑞貴妃便覺得希望越來越渺茫。
如此一來,早就緊緊盯著趙全忠爵位的趙氏族人便蠢蠢欲動起來,數度向瑞貴妃提及過繼之事,最初幾年瑞貴妃還一直無視,直至今年再一次希望落空,這才鬆了口。
畢竟兄長這一脈不能斷了。
而趙大人幼子趙謹,便是趙氏族人挑選出來的過繼人選當中最出色的一位,也是最有希望被瑞貴妃選中之人。
此時的沈昕顏正與寧王妃相談甚歡,彼此對這門親事都是滿意到了極點。寧王妃再一看女兒含羞帶怯的表情,再望望對面身姿挺拔的清俊少年,心中愈發的滿意了。
這門親事得成,她也算是落下了心頭大石。
永和大長公主瞧著她們的神情,又望望魏承霖和長寧郡主,男才女貌,真乃一對璧人!
長寧郡主俏臉泛紅,不時偷偷望向對面的魏承霖,心裡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撲通撲通的真跳個不停。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要與這個人訂親了麼?天知道京城裡有多少姑娘暗暗戀慕著他,便是她的庶妹當中,也不乏喜歡他的人。
魏承霖目不斜視,只是眼神偶爾望向笑容滿面的母親,不經意間抬眸,便對上一雙含著欣喜與嬌羞的杏眸,對方似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望過來,慌亂地低下頭去。
他不解地摸摸自己的臉。臉上應該沒什麼不妥吧?
寧王妃和沈昕顏也在注意著這對小兒女,見狀相視一笑。
離開永和長公主府時,沈昕顏再忍不住問:“霖哥兒,你覺得郡主如何?”
魏承霖頷首回答:“挺好的。”
就這樣?挺好的?沈昕顏有些無語。
魏承霖也瞧出了她的無奈,清咳了咳,望入她的眼神,認認真真地道:“母親放心,將來,我會好好地待郡主的!”
沈昕顏並不懷疑他的話,只是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太自然。
這孩子著實太平靜了,十五歲,正是慕艾之齡,怎的他提及自己的婚事、自己未來的妻子竟能這般平靜?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一時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唯有壓下心裡那絲異樣,衝他笑了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