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雋航一腳便踹開他:“滾, 我家夫人知書達理, 溫柔賢惠。再說, 這許夫人做出此事也是她那個夫君有錯在先, 還給他留下條命也算是仁慈了。”
“況且……”他摸摸光滑的下巴,一臉的深思,“我家夫人性子也著實太柔軟了些, 我還一直擔心她這般好性子, 若是將來我比她先去,她又怎麼辦!”
“如此好了, 跟著許夫人一道, 學學許夫人果敢的手段,便是將來我不在了,也不怕有人欺負她!”到後來,他更是一臉的欣慰。
喬六瞪大了眼睛, 如同見鬼一般瞪著他:“魏、魏二哥,你、你沒、沒說、說笑吧?”
“誰有那個閒功夫跟你說笑!”魏雋航沒好氣地道。
“不跟你說了,出來這般久,我也該回去了,若再回得晚,小姑娘又要不親我了!”
以其在此盡說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回去逗他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上回回府晚了些,小丫頭還生氣得不讓他抱了呢!這回給她帶了小禮物,小姑娘想來不會再記恨了。
喬六眼睜睜地看著他揚長而去,良久,才撫額長嘆。
這都是什麼人啊!
卻說沈昕顏當晚便將她鋪子裡之事向魏雋航道來了,只因涉及孃家人,到底有些難以啟齒,含含糊糊便將梁氏帶過去了。
魏雋航並非蠢人,略一思忖便想了個明明白白。這也算是靖安伯府的家醜,他一個女婿未必適宜出面,聞言便道:“一切聽夫人的便是,衙門那裡,我也會命人打點好。”
見他如此上道,沈昕顏又是感激又是汗顏。
孃家嫂子竊取自己的嫁妝錢,這樣的話等閒女子都沒有臉面說出去。孃家算是女子一輩子的後盾,如今她的這個後盾卻突然變成了刺向她的長矛,不管怎樣說都有些沒臉。
如今魏雋航半句話也沒有多問,只是全力支援她的決定,這份體貼與信任,讓她心裡一片熨帖。
心裡存了感激,當晚她便拋開以往的矜持,主動迎合他,引得魏雋航險些沒發狂,愈發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夠本,直到夜深人靜,雲收雨歇,倦極的二人才沉沉睡去。
隔得數日,魏雋航忽又想起此事,召來心腹侍從一問,知道夫人已經著人將那錢掌櫃送進了衙門,他託著下巴想了想,又吩咐道:“想個法子,讓那錢掌櫃嘴巴放乾淨些,我不希望從他口中說出什麼有礙伯府名聲之話來。”
靖安伯府名聲不好,夫人必會不高興,夫人不高興了,他心裡也就不痛快。既如此,那便得從根子上斷絕了這個可能。
那人領命而去。
魏雋航拍拍衣袍,本想到正房裡尋夫人說說話,忽地想起今日夫人回了伯府,腳步一拐,便轉向了習武場。
這個時候,霖哥兒應該和蘊福都在習武場練習才是。
果不其然,離得遠遠便看到魏承霖在場上舞劍的身影。視線往另一旁掃去,又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扎著馬步,正是初習武的蘊福。
他看得心情大好,招來丫頭取些茶水點心來,坐到一旁一邊品著茶吃著點心,一邊觀賞著兒子的英姿。
“好,舞得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看著魏承霖收回劍勢,他再忍不住大聲喝彩。
英國公到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不學無術的兒子翹著腿捏著點心往嘴裡送,不遠處孫子迎風練著他親自教導的劍法,便是那個名為蘊福的孩子也認認真真地扎著馬步。
滿場看來,就只有那個悠哉悠哉地品著茶點的身影讓他牙根癢癢。
他深深地呼吸幾下,很努力地壓下心裡頭那股火氣。這混賬除了只會哄得他母親眉開眼笑外,其他半點本事也沒了,這吊兒朗當的模樣,哪有半分魏家子孫的樣子,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