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無需多禮,這不過是舉手不勞, 當不得大人這般大禮。”小少年到底英國公親自撫養大的, 自有一股世家公子的不凡氣度,看得周懋暗暗點頭。
真真不愧是名門世家的公子,比之他家中那兩臭小子確是勝出不少。
此時他也早從魏承霖腰間玉佩猜出了對方身份。
身戴皇室公主才會擁有的金鳳白玉佩,又是姓魏, 想來除了英國公府的那位自小養在國公爺身邊的大公子也無旁人了。而身邊這位‘魏夫人’,想來便是如今的國公世子夫人。
正在此刻,許素敏也帶著下人尋了來,一見沈昕顏母子安然無恙便不由得鬆了口氣。自然,又是好一番的客氣。
待沈昕顏母子一行重坐上回城的馬車時,已經是一盞茶之後。
“這位魏小公子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前程不可限量。”遙望那漸漸隱於飛揚的塵土中的馬車,周懋忽地感嘆一聲道。
“承霖哥哥很厲害的,一隻手就可以把我拉起來了。”被他牽著小手的周莞寧忽地道。
“再厲害也沒有咱們大哥厲害!”週二郎不服氣地插話。
“大哥哥厲害,承霖哥哥也很厲害!”小姑娘脆聲道。
“那我呢?”週二郎不甘心自己被妹妹拋開。
“二哥哥最好了!”小姑娘衝他露出個甜甜的笑容,瞬間便讓他得意地裂開了嘴。
“我瞧著你整日無法無天,這冒失衝動的性子還得好生磨一磨。”周懋瞪了他一眼。
週二郎縮縮脖子,嘀咕了一句,迅速爬回了馬車,並且不忘招呼妹妹:“妹妹,快上來啊!”
兒女都上了車後,周夫人遲疑著問:“那位魏夫人可與你是舊識?”
周懋不解她為何會有此問,搖頭道:“今日我才是頭一回見她。”
“如此便怪了,我總覺得她對我有些敵意,卻是不知何時開罪過她。思前想後,莫不是你以前惹下的風流債?”周夫人不解地蹙眉。
“你!!”周懋氣極瞪她,少頃,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又欠收拾了不成?瞧今晚我如何教訓你!”
周夫人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嬌嗔地橫了他一眼。
***
回府的路上,許素敏想著沈昕顏許是有話要對魏承霖說,故而體貼地將馬車讓給了他們母子,連春柳也被她拉到了自己車上坐。
魏承霖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不時偷偷望向抿著嘴不發一言的母親。半晌,才舔了舔有幾分乾的唇瓣,結結巴巴地道:“母、母親,對、對不住,今日之事是孩兒的錯,讓母親擔心了。”
沈昕顏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話,滿腔心思早已飄到了很遠很遠。
周懋今日帶著妻兒赴任,而她更是頭一回與兒子獨自外出,如此罕見的機會,居然使得霖哥兒與那周莞寧這輩子提前了七年相遇了。
等等,這兩人真的是提前了七年相遇,而不是沿著上輩子的蹤跡遇上的麼?
從來就沒有人跟她說過,她的兒子是十七歲那年才遇到的周莞寧。是她自己這般認為。
只因為上輩子她的霖哥兒是在十七歲那年便開始有了異樣的舉動,會突然注意女子的飾物衣裳,會在意只有女兒家和孩童才會喜歡的甜點,偶爾還會一個人獨自發著呆,而後露出如夢似幻的微笑。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的霖哥兒有了心悅的姑娘。
而也是在兒子十七歲的那年,他拒絕了大長公主和她分別替他選的妻子人選,言明他心中早已有了人。
這個人,便是漸得今上器重的周懋的女兒周菀寧!
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果然是避免不了的麼?
“母親?”見她久久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