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請用茶!”蘊福一見他進來,便猜測他便是春柳口中的世子爺——好心夫人的夫君,故而連忙殷勤地又是搬凳子又是倒香茶,末了居然還捧出乾淨的衣裳欲侍候他更衣。
“我來就好我來就好!”魏雋航何曾被這般小的孩子侍候過,先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再一見他抱著自己的衣裳踩在繡墩上搖搖晃晃的,連忙將他拎了下來。
“你這孩子,爬這般高做什麼,這萬一摔下來了可怎麼辦?”
“不會的不會的,我站得可穩了,不會摔下來的。而且我皮可厚了,摔也摔不疼。”蘊福生怕他嫌棄自己,拍了拍胸脯忙道。
魏雋航好笑地在他的小身板上這裡捏捏那裡拍拍,最後在他的小臉蛋上輕掐了掐:“我瞧著你這副小身板薄得很,倒是這臉皮挺厚的。”
這算是誇自己麼?蘊福狐疑。
“瞧你,多大個人了?還欺負小孩子!”聽到響聲的沈昕顏從裡間走了出來,聞言嗔了夫君一記。
魏雋航呵呵一笑,就著夏荷捧來的水盆淨了手,又取過眼睛忽閃忽閃一臉期盼地望著自己的蘊福手上的乾淨帕子擦去水珠。
待他坐下之後,沈昕顏才將蘊福之事對他一一道來。
“原來是這樣!既如此便將他留下吧!”魏雋航點點頭,望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一副生怕自己趕他走的模樣的蘊福,笑著問,“小傢伙你幾歲了?竟也想得到自賣其身,打算要多少賣身錢啊?”
“七歲了。那個,世子爺,不賣身籤活契可以麼?”蘊福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你竟也還知道有活契這回事?”魏雋航裝出一副吃驚樣。
“不用賣身也不用籤活契,惠明大師託我們照顧你,從今往後你便安心住下來。”沈昕顏無奈地推了推明顯在逗小傢伙為樂的魏雋航,柔聲道。
“不行不行,一定要籤活契!爹爹說過,做人不能白白受人恩惠。”哪知蘊福卻將小腦袋搖得如撥浪鼓一般。
魏雋航夫妻對望一眼,均意外他的回答。
“你還是個孩子……”沈昕顏試著勸他。
“我不是孩子了,爹爹說,娘不在了,我就是家裡的小男子漢!如今爹也不在了,那我就是大男子漢了!”蘊福板著小臉,嚴肅地糾正她的說法。
沈昕顏忍俊不禁。
魏雋航哈哈大笑,一拍他的肩膀,險些把“大男子漢”拍得摔倒,連忙伸出手去將他扶住。
“既如此,夫人,便與他籤張活契吧!”
沈昕顏還想再說,魏雋航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怔了怔,很快便心神領會,著人去準備文房四寶。
半刻鐘不到,她有些驚訝地望著“活契”上蘊福簽下的那工工整整的名字。
看來這孩子不但識得字,小小年紀還能寫得一手好字。看這字跡,比她那自小精心教養的霖哥兒也差不了太多。
“夫人打算如何安置這孩子?不如讓他跟著霖哥兒?”魏雋航也詫異他露的這一手,讚賞地摸摸他的腦袋瓜子,朝著沈昕顏問。
“我想讓他先跟著春柳熟悉府裡一陣子,再讓他到霖哥兒那裡去。”沈昕顏早就有了打算。
“如此更周全些。”魏雋航頷首表示贊同。
“爹!”小姑娘清脆響亮的叫聲突然響了起來,魏雋航一聽便裂了嘴角,笑呵呵地伸手接過女兒,捏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好閨女!”
父女倆樂呵了一會兒,小姑娘終於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孃親身邊多了一個陌生的孩子。
“娘,他是誰呀?”察覺孃親望著那男孩的神情很是溫柔,小姑娘連忙掙脫爹爹的懷抱,噔噔噔地跑到了孃親身邊,以佔有性的姿勢牢牢抱著孃親的腰,瞪著蘊福,一臉防備地問。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