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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偏廳裡發生之事沈昕顏也聽聞了。
“夫人就是性子太好,才使得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心都大了,這會子還不過一個通房丫頭,倒是敢惦記世子爺的東西來了!還有她那位老孃,不定在外頭還打著‘世子爺岳母大人’的名號呢!”夏荷忿忿地道。
“什麼‘世子爺岳母大人’,這話也是能混說的?”正好掀簾而入的秋棠聽到她這話,沒好氣地道。
夏荷噘著嘴,仍是滿臉的忿忿不平。
“我倒覺得夏荷姐姐言之有理,夫人還是太心軟了,那蓮香又算得了什麼,往日夫人為了便於世子爺用度,才使了她去領世子爺的月錢,倒沒想到把她的心都養大了。”春柳氣哼哼地跟著道。
“才剛說了夏荷,你倒又來湊什麼熱鬧。”秋棠戳了戳她的額角,嗔道。
春柳捂著額頭癟癟嘴。
沈昕顏靜靜聽著幾個丫頭的話,並沒有出聲。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原來她的夫君還是有通房丫頭的。
她當年生女兒時損了身子,大夫斷言需得悉心調養三五七年,英國公府雖後宅清靜,可並不代表著沒有妾室庶子,尊貴如大長公主,其夫英國公也是有妾室的。
魏雋航是匹沒龍頭的馬,等閒在府裡的時候也不算多,對女色更是不上心,而沈昕顏全副心思都放在兒女身上,對夫君之事並不上心,見他如此,便也無意為他置通房抬妾室什麼的。
雖然這夫妻二人一個無心一個無意,可架不得身為母親的大長公主心疼兒子啊!雖不至於越過兒媳婦直接就為兒子納妾,但通房丫頭倒是給過幾回。
沈昕顏記得,魏雋航身邊的通房丫頭都是呆不長久的,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待她偶爾想起來欲見見那些通房時,卻驚奇地發現,不是被世子爺攆出去了,就是已經送人了。
算起來,如今這個蓮香倒是在魏雋航身邊呆得最久的了。
“既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你們又何必放在心上。總歸是世子爺那裡的人,又是從大長公主院裡出來的,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今日之事,夏荷確是有幾分魯莽了。”片刻,她才不緊不慢地道。
什麼蓮香藕香,左不過最終還是逃不掉被攆出去的下場,太在意她的存在反倒是高看了對方。
至少,上一輩子魏雋航到死都沒有一個妾室!自然也沒有什麼庶子庶女,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夏荷一聽,頓時委屈得紅了眼眶。
沈昕顏暗暗嘆了口氣。
這個丫頭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烈性子,對她也是忠心,卻不知她這個魯莽的性子若是不收斂些,將來是要吃大虧的。
上一世便是如此,夏荷成了她身邊第一個死在後宅爭鬥裡的丫頭。
這一次,她有意磨磨她的性子,故而並不出聲寬慰,看著她眼眶漸漸泛起了淚意,嗚咽著福身退了出去,這才向秋棠使了個眼色。
秋棠心領神會,微微行了禮,便跟在夏荷身後也走了出去。
待晌午過後夏荷再回來當差時,心緒已經平靜下來了,偶爾對上沈昕顏的視線,臉上還浮現出幾分羞愧來。
“夫人,今兒一早之事是奴婢錯了,不該在眾人面前那般咄咄逼人。”終於,她還沒忍住,跪著認起錯來。
沈昕顏親自扶起了她,溫聲道:“你能這般想,可見沒浪費了你秋棠姐姐一番教導。只是,我還有幾句話要囑咐你。”
“夫人請說。”
“你是我身邊得力之人,走到外頭代表的也是我們福寧院的顏面,不能讓的自然分毫不讓。那蓮香雖是世子爺身邊之人,只她不懂規矩,你便出聲訓責也無不妥。只那小丫頭冬兒,你與她相爭,豈不是白白折了自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