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為知縣,到了六十歲退休之前,怎麼著都混到知府了。
這可是能讓全家,甚至全族一飛沖天,改變命運的機會。
就像李安說的,誰要是推薦對方,放棄自己競爭這個位置,那就是純純的作秀,虛偽至極。
可是攻擊對方,提高自己在林安心目中的分量,以達到坐上知縣的目的,又顯得吃相太難看。
這段時間他們倆合力管理棗陽縣,彼此也有點惺惺相惜,所以不想撕破臉皮。
“李安,據我所知,你在縣丞這個位置坐了十餘年了吧?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我,這十餘年,你有沒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去撈油水,中飽私囊。”
林安意味深長的看著李安問道。
而這個問題卻讓李安如遭雷擊,這不就等於問他有沒有貪贓嗎?
如果他回答有,豈不是要與知縣之位失之交臂?難道他要做一輩子的縣丞嗎?
李安內心非常清楚,如果這次他沒能成為知縣,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不過他要回答沒有,那可就是欺騙,他記得林安曾經說過,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他。
倘若林安已經知道他有貪贓的行為,現在問他或許是給他機會,他否定就相當於自絕於知縣之位。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李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有,這些年我總共貪墨白銀二千五百多兩,黃金六十餘兩,還有一些字畫首飾。”
李安沒有隱瞞,直接和盤托出,他覺得林安既然有此一問,那應該是查到了他貪贓的證據,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問話的。
“李大人,你……”
魏斯一臉難以置信,李安家裡的情況他是知道的,吃穿都比較拮据。
母親身體不是太好,但還要幹農活,妻子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生活過得十分清貧。
在他看來,李安是少有的清廉之官,結果萬萬沒想到啊,李安居然貪墨了這麼多錢。
所以,他貪的錢呢?既然有二千多兩的銀子和幾十兩黃金,家裡怎滴還過得如此困苦?
“這些錢我都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一分不敢亂動,我生怕別人看出來我過得日子和我的薪水不相符。”
“窮怕了呀!”
李安滿臉苦澀,可是現在說後悔已經晚了。
林安這次回來,或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將他拿下。
“你能當著我的面坦白,就說明你陷得還不深,還有救。”
林安笑了笑,“行了,別哭喪著一張臉,我又不是來調查你的,只是隨便問一問,你慌什麼。”
???
李安瞬間裂開了,隨便問一問?
這隨便一問差點沒要他的命啊。
而且這事是能隨便問的嗎?在決定誰繼任知縣的當口,一本正經的問他有沒有貪贓,太會搞事情了吧。
不過李安確實是有種絕境逢生之感,既然林安說不是來調查他的,不用擔心,那就說明他不會被送進大牢。
至於知縣一職,他已經不奢望了,能保住小命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李安,實話跟你說吧,如果你一口否定自己沒有貪贓,那麼這個知縣就徹底與你無緣了。”
林安說道,“你能在這個關乎著你未來前途和命運的時刻,承認自己以前的錯誤,這點勇氣我還是蠻欣賞的。”
“也不是我說你,貪了那麼多錢,卻不敢拿去花,那有什麼意義呢?反而搞得自己整天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安,何苦來哉?”
“之前的事情翻篇了,就此揭過,至於你貪墨的銀子就自己留著吧,以後切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
林安想過把李安抓起來,不是沒想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