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喜歡叫我暮暮？”她心裡其實是知道的，只是想陸琛晟說出來，或許她就不會陷得這麼深了呢，她在心中苦澀地安慰著自己，再次看向陸琛晟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變得陰騭不已。
“你？什麼意思？”陸琛晟的聲音煞是變得森冷，也讓方牧恩的心頓時涼透了半邊，果然呢他還是那個陸琛晟，怎麼會因為誰而有所改變呢？
她不自覺地嘲笑自己是否真的是想太多了。
臉上不經意間流出的一抹落寞，深深地扎入陸琛晟的瞳孔裡，他的雙手驟然縮緊，右手摟著的方牧恩的腰，讓她感覺到有些生疼，她小聲而隱晦地驚呼了一聲，卻讓陸琛晟心裡一驚，倉皇地鬆開了手。
方牧恩便重心不穩地朝床上倒去，似乎還被彈起來了幾分，但是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慢慢地爬到床的另一頭，再次扯過被褥，平靜道：“阿晟快去洗澡吧，明天還要去公司呢。”
像是頻繁而普通的妻子所說的話，但在這個時候的方牧恩嘴中說出來，卻顯得很是生硬，明顯的生疏感讓陸琛晟更是惱火，他腦中已經被剛才她說的那句話所躥出來的女人的臉龐給佔據住，他想他應該需要清醒一下。
陸琛晟沒說話，徑直走向浴室。
放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的時候，方牧恩提著的心才慢慢地掉下去，有什麼東西似乎梗在喉嚨裡，咽不下去，說不出來。
他果然……心裡還是有那個女人的吧。
方牧恩吸了吸鼻子，雙手放在胸前，目光迷茫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漂亮的吊燈在這個時候卻顯得很是孤寂。
果然是什麼心情看到的就是什麼樣的東西。
心裡好像缺了什麼一樣，她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早就知道了麼？她是沒資格得到這些所謂的感情的，本就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交易。她之前也想好了等搞垮了顧繼城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和母親一起生活的，或許會搬到一個偏遠的地方，每天聽風是風，看水是水，沒有仇恨和一切不好的情緒影響，平穩和安然地照顧母親一輩子。
可是是什麼時候呢？
她的生活中突然多出了一個男人，她也會有像照顧他心情的想法，也想揣測他心中在想什麼，也想個這樣孤寂的王一個溫暖的家。
她的未來裡，也漸漸有了他的身影。
發現的時候好像再也抽身不出來，她嘆了口氣，爛掉吧爛掉吧，這種奢侈的東西，爛在她的肚子裡，最好一輩子也不要被人發現。
陸琛晟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看著已經熟睡的女人，盯著她看了好半晌，炙熱而深沉的眸子就這麼落到她的身上，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般，他終於上了床，帶著一身的熱氣慢慢地靠近她，然後從背後穩穩地抱住了她。
然而懷中的女人似乎在睡夢中也能意識到一般，扭了扭身子，掙脫開了他的懷抱。
他不禁喃喃道：“暮暮……”隨後再次伸出手，想要去抱住她，可是在看到她微微蹙起的黛眉的時候，手停在半空之中，愣了半晌，才慢慢地收回來，轉過身去，背對著方牧恩。
有什麼心思在他的心底纏繞起來，不禁繃得更緊。
她還是不愛他吧，不然怎麼會如此平靜和淡然，這麼關心，想要摸清一個女人的心思，他以前從來不覺得難，可是現在他很煩躁，這種感覺包圍著他整個人。
關係才剛緩和了那麼幾分，現在又回到原點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沿著窗簾的縫隙不偏不倚地射進來的時候，陸琛晟便已經起床了，看了一眼身旁還在熟睡的女人，她的眉依舊蹙著，大概是做了什麼噩夢吧。
他起身，赤裸著上身，小麥色的肌膚顯露無疑，他緩步走到床的另一側，蹲下身來看著她安靜的睡顏，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皺起的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