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牧恩抱著電腦一邊蒐集關於顧繼臣和白雲精神病院資訊,一邊做筆記,因為太過專注,手機斷斷續續響了很久才聽到。
“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陸琛晟低沉而不悅的說。
“手機太老了,可能訊號接收不太好。”
電話裡一陣沉默,寂靜的對峙中,方牧恩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她剛才是不是回答的太敷衍了?她的警戒心也太低了,“其實……”
“明天下午四點,我來接你。”
“做什麼?”
“買手機。”
“……”
方牧恩沉思片刻,“阿晟。”
柔柔的一聲,陸琛晟的心倏的顫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壓下悸動的感覺,耐心等著方牧恩的後話,“嗯?”
“我答應小彩明天去幫忙了,也是下午,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方牧恩以為他這次真的生氣了,試探性的喚了一聲,“阿晟?”
就是這樣的低喚,他只要一聽到,就無法拒絕,“明天結束後給我打電話。”
陸琛晟結束通話了電話,一如他電話來的一樣突然。
方牧恩聳了聳肩,將自己整理好的這三年缺失的資訊背下來,她從小記憶力就特別好,不管是數字還是圖形文字只要記下來了就絕對不會忘記。
這時,電話又響了。
方牧恩以為陸琛晟又莫名其妙來電話,一接通,對面傳來一個尖銳帶方言的聲音,嘰裡呱啦一通全都是罵她狼心狗肺的話,方牧恩將手機從耳朵邊拿開,看了看螢幕上,上面只有一個字:媽。
是媽,還是討債的?
方牧恩結束通話電話,直接將通訊錄內暮卿悅所有親戚朋友的號碼全部拉黑。
方牧恩放下手機,撲到床上,一想起暮卿悅每一次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扯著頭髮罵白眼狼,一次又一次的打電話催命一樣的要錢給自己的兒子,方牧恩就特別的想念自己的媽。
同樣是親生母親,她的母親就特別特別心疼她,不管是她要什麼都依著她,順著她。
小時候,她頑皮,碰倒了桌子上的熱湯,如果不是媽及時抱開了她,她的臉上恐怕早就留下了抹不去的傷疤了,可是媽的手臂卻燙紅了一大片。
雖然爸爸偏心,但是媽從來沒有重男輕女過,若說偏心,其實媽更偏心她。
上學的時候被欺負了,媽就把哥叫到身邊,把她的小手交到哥的手上,說,“小曄,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知道嗎?”
那個時候,哥緊緊的抓著她,點頭,“媽,你放心,我會保護妹妹一輩子。”
然後,第二天,那個欺負她的人就被哥揍成了豬頭,哥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鼻青臉腫了一個星期,從此之後整個學校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方牧恩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眼睛紅了一片,她想媽了,想哥了,想以前在鄉下的家了。
白雲精神病院在郊外山上,真真正正的與世隔絕。
林綵帶方牧恩見過了負責這次義工分配的趙醫生,穿過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經過安檢區,在更衣室換好衣服之後跟著趙醫生來到非vip區域內的院子裡。
院子內,穿著病號服的男男女女舉止怪異卻又怡然自得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生活看起來並不差,方牧恩緊張的心才稍緩了幾分。
如果醫院正規,媽在這裡應該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吧?
怕就怕有人居心叵測。
“畢竟是在山上,林彩有醫護經驗,你就跟著林彩,這裡有記錄本,每個病人的名字照片和打針的時間都有,你們先認一下,待會兒到打針的時間之後,按照時間先後順序將人領到病房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