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宮殿建造急需大量石材之時,朝歌附近那原本寧靜祥和的山脈,便淪為了一處災難深重的採石場。
天剛矇矇亮,群山還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晨霧之中,像是披著一層輕紗,透著靜謐與神秘。然而,這美好的景象很快就被打破了。一群士兵和數量眾多的勞工,在監工的呵斥聲中,拖著沉重且疲憊的步伐,緩緩地朝著山脈走來。他們的眼神裡滿是無奈與麻木,手中緊握著鐵錘與鑿子,那鐵錘沉甸甸的,彷彿承載著即將帶來的厄運,錘柄因為長久被汗水浸溼,早已變得光滑發黑;鑿子則在晨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似是無情的利刃,刃口被打磨得極為鋒利,只等著去破開山體那堅硬的外殼。
隨著監工一聲令下,整個採石場瞬間被震耳欲聾的敲擊聲所籠罩。“鐺!鐺!鐺!”鐵錘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鑿子上,鑿子深深地嵌入山體堅硬的岩石之中,每一次撞擊都好似大山在痛苦地顫抖。那聲響在山谷間來回激盪,驚飛了棲息在山林中的鳥兒,它們原本在枝頭歡快地歌唱,或是在巢中安然休憩,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聲響嚇得慌亂地衝向天空,發出驚恐的鳴叫,那叫聲在山谷中迴盪,彷彿在逃離這可怕的噩夢源頭,又像是在向這片即將被破壞的家園做著最後的告別。而勞工們和士兵們全然不顧這刺耳的噪音,只是機械般地重複著揮動鐵錘的動作,他們的臉上、身上早已濺滿了石屑,石屑嵌入面板,帶來微微的刺痛感,汗水從額頭滑落,混合著石屑在臉上留下一道道汙濁的痕跡,那痕跡蜿蜒而下,如同一條條悲傷的淚痕。可他們不敢有絲毫停歇,因為監工那嚴厲的目光如芒在背,稍有遲緩,皮鞭便會無情地抽落下來,那皮鞭在空中揮舞時發出“咻咻”的聲響,如同死神的召喚,讓人膽寒。
隨著這持續不斷的敲擊,山脈的植被遭受到了滅頂之災。原本覆蓋在山體表面的綠草如茵的草地,被人們來回踩踏,變得稀疏且凌亂,鮮嫩的草莖被踩斷、碾碎,混入泥土之中,曾經那如綠色絨毯般的生機景象不復存在。原本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互相低語的草葉,如今都殘破不堪,東倒西歪地趴在地上,有的甚至被踩踏得深深陷入泥裡,只露出一點枯黃的末梢。那些生長在岩石縫隙間的野花,本還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綻放著嬌豔的色彩,每一朵都像是大自然精心繪製的藝術品,花瓣嬌嫩,花蕊中散發著淡淡的芬芳,此刻卻被無情地連根拔起,或是被掉落的碎石砸得花瓣凋零、花枝折斷。五顏六色的花瓣散落一地,紅的像血,粉的像淚,白的像霜,彷彿是它們無聲的哭泣與哀怨,隨著風在這混亂的採石場中打著旋兒,最後被塵土掩埋,消逝不見。
而那些高大的樹木,也未能倖免於難。隨著採石範圍的不斷擴大,不少樹木被砍伐,只為騰出空間便於作業。鋸子切割樹幹的聲音和鐵錘敲鑿山體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大自然的悲歌。粗壯的樹幹倒下時,帶起一陣狂風,揚起漫天的塵土,周邊的小樹被壓斷,樹枝斷裂的“咔嚓”聲不絕於耳。原本在樹上築巢的鳥兒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毀掉,它們在空中焦急地盤旋,發出淒厲的叫聲,那叫聲中滿是焦急與絕望,卻只能無奈地看著這片熟悉的棲息之所漸漸變得面目全非。鳥巢從高高的枝頭墜落,有的摔在地上摔得粉碎,鳥蛋破裂,蛋液流淌出來,還未孵化的雛鳥就這樣夭折在了這場災難之中;有的掛在了樹枝上,搖搖欲墜,成了這慘景中一抹悲涼的點綴。
更糟糕的是,在人們大力敲鑿山體的過程中,岩石和泥土開始不斷地滑落。起初只是一些小石塊簌簌地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一小片塵土,那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像是一片片渾濁的煙霧,緩緩升騰。但隨著開採的深入,大片大片的岩石鬆動了,它們從高處轟然滾落,速度越來越快,帶起的塵土遮天蔽日。“轟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鳴,響徹整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