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趙路都沒把疫情當回事,心想都是網路上那些好事者杞人憂天,和平年代哪會有這麼嚴重的事情發生。直到《今日頭條》上開了疫情專題,每天公佈各省的感染數量和前一天的死亡資料,資料上升到4位數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聽說疫情是從武漢最先發現的,他很慶幸雖然從武漢過身但是沒到武漢市區去。
全國各地都在陸續封城了,趙路就著急了,他打算回漢豐去,不然真的被封閉在老家這個山坡坡上就麻煩了,他是急缺錢的狀態,長期在老家待著是沒辦法搞到錢的。回漢豐後,湖北每個地方都已經封城了,還好高速上暢通無阻。
封城期間,基本上所有的經濟活動都停止了。本來搬運工是保供必須的,但個人是出不去的,必須要負責人持通行證來接送,才能進出被封閉地區。趙路住的地方隔老樊太遠了,老樊也就顧不上他了。還好胡釗他們搞了網上配送平臺,胡釗不嫌麻煩可以開車來把趙路接去配送生鮮食品,才讓趙路多多少少掙了些生活費。
趙路迫不得已斷供了。現在被封在村子裡,柴米油鹽水電都要錢,生活費都成問題,既然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第一要務是活下去,不能被餓死了。他把梅廠長和王勇的利息停掉了,衛國軍和金波以及陳雯的信用卡也退給他們了。他自己手上只留了他妹妹成瀾的信用卡,妹妹的信用卡無論如何不能逾期了,他的徵信已經廢了,以後東山再起只能用妹妹的名義了。
他斷供的時候統計了一下賬目:梅廠長陸續借給他50萬,衛國軍的信用卡和貸款加起來也有40多萬,金波10多萬,陳雯的車貸加信用卡有20來萬。他自己的外債加起來是這些所有外債的總和。
其實這種融資方式成本非常高,風險非常大,沒有穩定的收入必然陷入無法挽救的困境。信用卡雖然成本是最低的,養起來的話只有手續費,但是經常刷來刷去一旦刷成空卡了就有降額甚至封卡的風險。信用貸款和小貸都是分期還的,還沒怎麼用,就要開始還款了,資金利用率其實不高,銀行和那些所謂金融公司早就把套路設計好了,等著人往裡面鑽。趙路以前沒意識到他的資金成本會有這麼高,現在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刷成空卡了,再也轉不動了,他就不得不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但趙路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只能打算在翻身以後連本帶利的報答人家。
斷供對那些幫助他的金主影響很大。梅廠長和陳雯後來起訴了他,但他名下沒有財產,他家的房子什麼證都沒有,連小產權都算不上,車子在他妹妹名下,所以起訴也沒起到實質性的作用。最糟糕的是衛國軍,因為這個事他老婆都跟他離婚了,本來是幸福的三口之家變成了孤家寡人。老實本分的衛國軍都恨不得拿刀捅了趙路。金波和王勇倒沒有采取過激行為,只是經常問問他什麼時候還錢。
其他人的都停掉了,妹妹成瀾的信用卡加貸款也還有20多萬,保住成瀾的徵信每個月也需要幾千塊錢,所以趙路的壓力還是很大。
雖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但趙路還是有信心,他堅信一條,只要人沒死,一切皆有可能。他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力不行,不可能把教育這麼特殊的業務做得有聲有色,後來南昌的楚抱金又搞了執業藥師免考業務,專門買了輛車讓趙路去江西跑這個業務。人生地不熟,趙路在兩個月內同樣跑下了幾十萬的業務,可惜免考當時是做成功了,不過沒多久沒被查出資料造假,全部作廢了。如果能力不行,就不會在扶貧工作快結束的時候,還撈了幾筆業務,甚至還跟縣長同桌吃飯洽談合作事宜。如果能力不行,就不會在各個單位之間遊刃有餘,拿下清洗空調的業務。他只恨老天跟他作對,他幹什麼什麼事情都是晚 了一步,做房產經紀業務的時候,明明別人第一年考得非常好,第二年到他這裡就全軍覆沒了,做太陽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