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功夫,天已經大亮。
清晨的客棧,似一位從睡夢中剛剛甦醒的優雅女子。陽光透過木格窗欞,輕輕地灑在古老的木質地板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木頭香氣和清新的花草芬芳。
庭院裡,幾盆嬌豔的花朵掛著晶瑩的露珠,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為寧靜的早晨增添了一抹生機。客棧的屋簷下,一串串小巧的風鈴在微風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昨夜的故事。
大堂內,古樸的桌椅擺放整齊,等待著旅客們的到來。夥計忙著打掃衛生,燒水泡茶。
衙役們睡眼朦朧,困得翻身都懶得動。掌櫃的照舊走到櫃檯前,開啟櫃子清點財物準備開工,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自己昨天晚上親自放在櫃子裡的一百兩銀子不翼而飛,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確定銀子的確被盜了,嚇得“啊”的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地字三號房”內,還在做美夢的秦川被一把從被子裡拽了出來,他睡眼惺惺地看著眼前的衙役,憤憤不平地吼道:“幹嘛,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秦大俠,說說吧,桌子上的銀子是怎麼回事?”
“銀子,什麼銀子?”
“就是這桌子上的銀子,掌櫃的丟失的一百兩銀子!”陸仟憤怒地抓起裝銀子的包袱,“咚”地一聲扔在秦川面前。
柳飄飄嚇得蜷縮在床角,還沒有完全從夢裡驚醒過來。
秦川打了個冷顫,瞬間清醒了一大半:“我不知道呀,我又不缺銀子。”邊說邊從自己的包袱裡扯出一大把銀票,足足有一萬兩。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把碎銀子。有駱家這座大靠山,他會缺這點兒銀子嗎?
官差面面相覷,的確,以秦大人現在的身份地位,犯不著冒著危險去偷這麼點兒銀子。
“那你又怎麼解釋這個呢?”陸仟手裡拿著不小心掛在櫃檯釘子上的布屑,與秦川衣服上的破洞正好吻合,“難道是夢遊?”
秦川頓時懵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衣服會掛在櫃檯的釘子上,可自己明明就不會夢遊,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秦川雙手一攤,委屈地說道:“我怎麼知道?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陸仟也是滿臉的疑惑:秦大俠缺這麼點兒銀子嗎?就算是秦大俠偷了銀子,他會傻傻地往桌子上一放,繼續睡覺嗎?那麼,兇手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冤枉秦大俠呢?難道是要干擾大家的視線?他又有什麼目的呢?
而且這個人的武功深不可測,秋老三和羅老二這樣的身手,雖然談不上數一數二,起碼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居然來不及反抗,一招斃命。而且客棧已經被包圍了,弟兄們就守在門外,他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輕鬆殺了秋老三和羅老二,還能來去自如地偷了銀子丟在秦川房間裡,並且全身而退。
這樣的身手,江湖中恐怕沒有幾人。
秦川這下百口莫辯:“哎呀,隨便你們怎麼著吧!反正不是我乾的!”
“秦大俠,既然這樣,那就對不住了,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秦川雖然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已經跳進黃河洗不清,只得跟著衙役回到府衙,哐噹一聲被丟進大牢。
“兇手”被抓獲,客棧解禁,玉玲瓏下落不明,不甘心的人們一舉湧進錦繡布莊,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辦喪事。
錦繡布莊被一片肅穆籠罩。老闆娘秀秀,那個曾經在布莊中笑迎四方客、精明能幹的女子,已然離世。布莊內外,白色的輓聯隨風輕擺,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思。
平日裡熱鬧繁華的布莊,此刻安靜得讓人揪心。靈堂布置得莊重而簡潔,秀秀的遺像靜靜地擺在中央,她的笑容彷彿還在昨日,如今卻已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