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宇強忍著內心深處翻湧的悲痛與熊熊燃燒的憤怒,儘管他自始至終都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場虛幻縹緲的夢境,一個脆弱易碎的泡影。然而,當安安的身影真切地映入眼簾時,他竟由衷地渴望永遠沉淪於這不真實的溫柔鄉,不願從美夢中醒來。
可惜,好夢易醒,此刻,那虛幻的夢境終於支離破碎。
佛像的面容剎那間掠過一抹微妙的變化,它彷彿敏銳地捕捉到了陳澤宇身上那股不同尋常、難以言喻的氣息。但轉瞬間,它又恢復了那副張狂至極的笑容,輕蔑地嘲諷道:“哼,你這區區凡胎肉體,竟也膽敢妄圖挑戰本尊?你,於我而言,不過是腳下微不足道的一隻螻蟻罷了。”
“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不識時務,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送你上西天吧……”話音未落,它的頭顱猛地一扭,第四張面孔赫然出現在陳澤宇的眼前。
這尊凶神惡煞般的佛像,竟然擁有著四張面孔。其中一張忿怒相的面容上,怒意滔天,彷彿能吞噬一切;它手中的金剛杵更是威力無窮,毫不猶豫地朝著半跪在地上的陳澤宇狠狠砸去。
陳澤宇不容多想,身形一閃,憑藉著敏捷的身手,險之又險地側滾到一旁,成功避開了惡佛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金剛杵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巨大的火星,原本空氣中四散嬉笑聲瞬間被哀嚎與驚恐所取代,正殿內的喧囂也隨之戛然而止,變得異常寂靜。
“我竟然疏忽大意,忘了這法器擁有破妄除邪的莫大威能,用在你這螻蟻身上,的確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不過,我今日就要殺雞焉用牛刀,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惡佛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傲慢與霸氣,它手中的金剛杵再次高高舉起,周身環繞著一圈圈濃郁至極的黑色焰氣,彷彿要將整個空間都吞噬殆盡。
“要是有兵器就好了……”不斷閃躲的陳澤宇,心裡暗自嘆息,自己被那隻巨手拉進來的時候,那把新煉製的桃木劍也不知道落到哪裡去了,他愈發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壓迫感愈發強烈,惡佛的下一次攻擊已然蓄勢待發,即將落下。
“螻蟻,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受死吧!”惡佛的聲音宛如驚雷,震得大殿的牆壁都微微顫抖起來。
原本盤坐在須彌壇上的龐大身軀,此刻竟緩緩站了起來。在惡佛面前,陳澤宇渺小得如同一隻真正的螻蟻,惡佛頭頂的寶冠甚至直接頂到了房頂的大梁之上。它那龐大的身軀攜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陳澤宇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提醒他,生存的機會正在迅速地流逝。他無數次試圖衝向那正殿的大門,可那大門彷彿被一層無形的障壁牢牢封住,每次衝擊都無功而返。
退路已絕,如今,他只剩下拼命一搏這一條路可走了。陳澤宇的目光在四周急切地搜尋著,試圖找到任何一絲可能扭轉局面的轉機。
原本寬敞宏偉的大殿,在惡佛身軀驟然膨脹之後,竟也顯得狹隘而擁擠。四周的供桌被他無情地踢翻,瓜果貢品散落一地,如同破碎的夢;琉璃盞中的香油傾瀉而出,流淌成河,燭臺也滾落在四周,場面一片狼藉。
對……燭臺。一人高的燭臺似乎可以當兵器使用。陳澤宇心中閃過一絲希望,一個箭步衝向供桌附近,迅速撿起地上的燭臺。
剛到手裡,只有一個念頭:“好重……”燭臺遠比想象中沉重,即便是身法敏捷靈活的陳澤宇,腳步也因此慢了幾分。
“哼,垂死掙扎罷了!”惡佛冷笑連連,似乎並不將陳澤宇的這番小動作放在眼裡。但隨後,他發現自己的身形過於高大,行動多有不便,於是口中唸唸有詞,另一隻手快速結印。
很快,高大的身軀開始急劇縮小,然而即便再怎麼縮小,也比陳澤宇高出了整整一米。那股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