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瀾做了一個夢,夢裡都是女人的哭聲,那張痛苦而又絕望的臉最後和顧小銘的媽媽重疊在一起。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詛咒你們季家家破人亡,不得好死。”顧女士說完就轉身跳入懸崖,葬身在茫茫大海之中。
“不要!”季夜瀾驚呼著從夢中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身大汗,呆坐幾秒,看了看周圍的擺設,才知道是做了一個夢。
他回想著昨晚的情景,他和楊光為了談合作,被一幫人叫到了暮色會所的包廂裡,一到那裡對方就不停地要他喝酒,他不得已喝了一杯又一杯,接著就不省人事了,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房間裡的。
他環顧了四周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趴在他床邊的柳拂衣的身上,看著放在櫃子上的臉盆和手帕,知道是她照顧了自己一晚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在她的身上散開了陣陣光暈,顯得那樣美好。
他心有所觸,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的冷落,有點內疚,不由得伸手想去撫摸她的臉,就在要觸碰到的一瞬間,柳拂衣睜開了眼睛,季夜瀾趕緊將手縮了回來,眼睛不經意轉向別處,緩解尷尬。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柳拂衣像個醫生一樣詢問。
“我,我沒事,謝謝你昨晚照顧我。”季夜瀾平復了一下心情,平聲道。
“楊光說你的胃不好,以後少喝點酒,談生意講究的是誠意,有誠意不喝酒也能合作,沒誠意喝了酒也談不成,你與其將時間和精力放在沒誠意的人身上,不如找一個有誠意的專心談判不就可以了。”柳拂衣想到他昨晚吐了又吐,渾身難受的模樣,忍不住勸了一句。
季夜瀾看著她,臉上露出苦笑,這道理他怎麼會不懂,但是找到有誠意的談何容易。
柳拂衣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的話讓他煩躁了,心中有些後悔,解釋道:“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只是昨晚看你那麼難受,這才說了幾句,不管怎麼樣,身體最重要,身體垮了,生意談得再好也沒有時間享受 不是?況且真正想和你合作的人總不會盼著你的身體不好吧,那這樣還怎麼合作?”
季夜瀾見她臉上的關切不像是裝的,心中有些感動,這是他第一次聽別人從身體的角度勸他怎麼談生意,怎樣在談生意的過程中要保護自己。
“下次我會注意的。”季夜瀾說道。
“那你沒事就好了,我走了。”柳拂衣淡聲道,走到門邊,又轉身對他道:“你昨晚喝了酒,又吐了好多,早餐最好喝些米湯、稀粥、稀飯等,還可以喝些豆漿,對胃黏膜起到一定的修復和保護作用,水果可以吃橙子和葡萄。”
季夜瀾看著她微微點頭,道:“謝謝。”
柳拂衣推門離去,季夜瀾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有些出神。
柳拂衣回到房間,先是洗了一個澡,然後叫了早餐。
用完早餐之後,她就開始研究格林教授發過來的顧小銘的病例,以及拿出昨天在醫院和顧小銘談話時的錄音,這是她的習慣,關於患者講述自己的身體情況,她總是要反覆聽講的,以免有疏漏。
正聽著,敲門聲響起,她關掉錄音筆,走過去開門,是季夜瀾,心中一跳,“你,有事?”平時這個時候他不是去醫院就是去談合作,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找她了。
季夜瀾走了進來,看了看房間,目光落到柳拂衣櫃頭擺放著的幾本日本漫畫《哆啦A夢》上面,這是昨天柳拂衣給顧小銘買了之後順帶買給自己看的,這讓季夜瀾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顧小銘看的漫畫書,好像是同一個型別的,剛剛他在門口的時候似乎也聽到了房間裡傳來顧小銘的聲音。
幻覺,一定是幻覺,她怎麼可能和小銘有聯絡,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