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寧生直接喝到了傍晚。
也算是盡興了。
將心中這麼多天的壓抑都給釋放乾淨了。
黃昏的街道上，人影稀疏。
十七架著醉醺醺的寧生走在街道上。
寧生的身體搖搖晃晃，好像隨時就要倒在地上一樣。
連帶著身材苗條的十七走路都有些搖擺了。
兩個人在大街上走不出一條直線。
“你有能耐喝，怎麼沒有能耐自己回家呢？”
十七不斷數落著寧生：
“你不是說要你那兩個好姐姐陪你嗎？”
“現在她們人呢？”
“到最後還不是得我來送你回家？！”
她越說心中越來氣，在大街上氣得直跺腳。
“你能趕那麼遠的路，給我送功法來，我非常感謝你。”
十七正在氣頭上，忽然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一時之間氣頓時全消了。
好像自己這麼多天的付出都有了回報。
心中簡直比自己拿著蛇妖的鱗片去鎮妖司領賞時還要開心。
可她回頭一看寧生。
那傢伙明明還閉著眼睛，腦袋也耷拉著，根本沒有看向自己。
頓時又有些無語了。
“十七，你說那個老頭，一天能清醒幾個時辰？”
寧生接下來的這句話，就像是臘月的冷風，讓十七的腦袋完全冷靜了下來。
她聽著寧生充滿酒氣的聲音。
不確定這句話到底是寧生髮自內心問的，還是藉著酒勁耍酒瘋呢。
“其實清醒的時候並不多，有時候幾天才醒一次，一次最多也只能清醒一炷香的時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不管怎樣，十七還是決定回答了。
兒子對老子，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他要是真的想著我，為什麼不八抬大轎，禮炮齊鳴，風風光光的接自己的兒子回京呢？”
“還是說他被那賤人迷了心智，要媳婦不要兒子？！”
這句話寧生說得異常大聲，聲音裡面包含著少見的激動。
十七彷彿從裡面聽出了某種不甘。
她一瞥之間，似乎從寧生的臉上看到了幾滴閃光的淚水。
不過夜色蒼茫，她並不能完全看清寧生此刻的表情。
她沒有立即回答寧生的問題。
而是架著寧生的肩膀在街上走了好遠一段路。
“你之前一直不爭氣，每天都渾渾噩噩的，好像睡不醒一樣。”
“很多事情你父親都沒有告訴你，可以說，你和你父親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之中。”
十七嘆了口氣，很多事情她原本是不想說出口的。
但看寧生這個樣子，今晚好像又不得不給他一個交代。
“那個賤人呢？老頭就眼睜睜看著她不斷派人來殺我？！”
寧生繼續逼問道。
“你以為只靠一個女人就能把堂堂大將軍給整垮了？”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那麼天真嗎？”
十七語氣凌厲的反問道，想要把讓寧生清醒一點。
“是誰？是誰？！”
突然，寧生雙手緊緊掐住了十七的脖子。
他的雙眼圓睜著，裡面佈滿了血絲。
就像是一頭兇猛的野獸一樣。
十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兇狠的寧生。
以前，就算她在寧生面前譏諷幾句。
對方也總是笑臉相迎，不會和自己動真格的。
這次，他好像是真的動怒了。
“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