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嗎?”
秦驥說:“只是活著。”
他的回答有點怪異,但是第二天早晨夏澤笙被秦驥叫起來,在雨中前往後山湖泊旁那個二層小樓後,他就明白了秦驥的意思。
秦飛鵬躺在病床上,枯瘦的像是老樹的藤蔓,如果不是呼吸泵在推擠氧氣進入他的身體,幾乎看不到明顯的生命體徵。
“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爸爸?”夏澤笙低聲問。
“不用了,反正他也聽不見。”
秦驥進來後表情就變得很嚴肅,緊緊抿著嘴唇,盯著床上的人。
消毒水的味道讓這裡變得壓抑。
“走吧。”秦驥輕輕說。
夏澤笙點了點頭。
下樓的時候,夏澤笙看秦驥跟醫生說了幾句話,然後在一些材料上籤了字。
出來後,空氣頓時清新了起來。
秦驥的情緒一直不太好,於是夏澤笙陪他安靜在湖邊站了一會兒。
“他這樣很久了……”秦驥突然開口,“開始還能有些意識,認識我是誰,後來就不太行了。偶爾清醒的時候,就會下意識拔管,這裡有監控,護士也很警惕,沒有讓他成功……幾年了,就拖到現在。”
“我本來的計劃是讓他一直這麼活下去。因為聽說人在icu裡深度昏迷的時候還是有意識的。如果他有意識,大概能夠理解,母親當初經歷過的地獄是什麼樣子的感覺。只是現在覺得沒什麼必要了……”
秦驥吸了口氣。
“因為他在地獄的時候,我也並沒有解脫。”
在這一天晚一些的時候,下了雨。
秦飛鵬去世的訊息跟著這場雨一起被後山的醫生送了過來。
早晨拔管後,秦飛鵬又堅持了幾個小時,很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為他糟糕的一生畫上了一個沒人在意的句號。
秦驥在自己房間裡待了一會兒,直到夏澤笙親吻了他,舔舐了他被翻出來的舊的回憶。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個尾聲就結束。我繼續去寫
◇
漫長餘生【正文完】
接下來的日子變得忙忙碌碌又瑣碎。
夏澤笙新戲開拍,牧晟還是忠於職守扮演備胎角色,兩個人在片場各種親暱照片傳出,鬧出了不少假緋聞。
秦驥多少有些吃味,但是他這邊忙得不行,抽不出時間去現場探班。
騏驥國際因為之前做空泰和而獲利,並且瞅準了國際局勢動盪,起死回生。秦驥乘勝追擊,打下了不少天禧集團的業務板塊,一時之間讓臧鴻禧捉襟見肘。
就像是當年他吞併九霄一樣,再過些日子,天禧集團也許會走上一樣的路。
新一年的三月,秦驥生日。
他向來不過生日,夏澤笙也知道原因,早早回家陪他。
秦驥情緒倒是還穩定,給夏澤笙還有自己收拾了兩套肅穆的黑色西裝,又在花園裡摘了一捧臧姚最愛的白色姜花,便帶著夏澤笙去了金鐘公墓掃墓。
臧姚的墓地在湖邊,沒有墓地,也沒有墓碑。
她的骨灰被埋在了一棵榕樹下,經過這些年的生長,榕樹已經開枝散葉,長成了一簇。
巨大的樹冠下,有一把雙人大理石椅子,面對著湖泊。
秦驥帶著夏澤笙去的時候,陽光正從榕樹枝葉間探下來,曬得椅子暖暖的。
他讓夏澤笙把那束姜花,放在了榕樹的根部。
兩個人在那張公園椅上坐了很久。
後來秦驥靠著夏澤笙睡著了。
一直到快要中午的時候,秦驥醒了過來。
他抬眼就看到了茂盛的榕樹,還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