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齡的青澀與美好。
像是一顆飽滿的、沉甸甸的青蘋果。
被擺在了盤子裡。
甚至還掛著早晨山谷間的露珠。
他臉色慘白,透露出一種冷冰冰的敵意,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像是來參加葬禮。
接吻的時候,秦驥感觸到了少年冰冷的嘴唇。
交換戒指的時候,他握住了少年的手,手也冰冷如雪。戴上戒指時,他忽然很想好好握一握少年的手,用掌心的溫度,捂化這團雪。
換好了敬酒服,去往宴會廳,夏澤笙卻一直沒有出現。
有人說,在洗手間見到了夏澤笙。
他鬼使神差地親自前往,推開門的時候,夏澤笙正拽下婚戒,將那枚戒指扔向了窗外,接著蹲在地上,捂住眼哽噎了一聲。
他瞧見了夏澤笙用力在無名指上留下的傷痕。
於是秦驥輕輕關上門。
又等待了片刻,這才重新推門而入。
這次,他進去的時候,夏澤笙正在用冷水洗臉,妄圖讓自己意識清醒。
秦驥掏出手帕遞過去。
夏澤笙盯著他那塊兒乾淨的手帕看了很久,扶著洗漱盆抽了兩張紙巾,緩緩擦著溼答答的頭髮。
秦驥便收回了手帕,卻並不離開。
夏澤笙擦了一會兒,然後從鏡子裡看到了他打量的目光,充滿敵意地問:“你看什麼?”
很有意思,脆弱的情緒消失了,這會兒的夏澤笙不像是冰冷的雪,像是燃燒的火,從眼神裡透露出無盡的憤怒。
“你受傷了。”秦驥輕聲說。
夏澤笙看了一眼自己的無名指,用水沖洗那個地方,直到秦驥再次遞上乾燥的手帕。夏澤笙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用手帕死死按住那裡。
“多少錢?”他說。
“一塊手帕而已。”秦驥搖了搖頭。
夏澤笙身上沒有帶手機,更沒有現金,最後他把18k金袖釦摘下來,扔給秦驥。
“夠了吧?多了的不用還。”他說。
袖口打在秦驥身上,又咕嚕嚕滾在了角落。
夏澤笙沒去撿——這不是他的,是夏泰和為了婚禮準備的,像是打扮好的禮物,要拿去送人總得裝扮得花裡胡哨。
他又洗了洗臉。
秦驥彎腰撿起袖釦,擺在了洗漱臺上,但是沒有再說話。
於是洗漱間的氛圍迴歸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當夏澤笙終於勉強收拾好自己,看不出太大的異常,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便察覺秦驥還在門口。
“麻煩讓一下。”他說。
夏澤笙剛因為嘔吐傷了嗓子,這會兒說很冷漠的話,卻又沙啞地帶了點少年人的軟嫩。
讓不打算繼續規勸的秦驥莫名有些心軟。
“這場婚姻不是你我能操控的。”秦驥道,“如果你想要憤怒,就要先擁有可以憤怒的能力。不然你的憤怒什麼也不是,不過是笑料。”
他很少規勸別人。
他以為夏澤笙會因為這句話發火。
可是夏澤笙雖然很冷硬地盯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撞開他的肩膀,離開了洗漱間。
兩個人距離極近。
他聞到了夏澤笙身上淡淡的體香。
……茉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