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罵這個遊戲十分鐘。
你開始給織田作之助編寫語文題目,但也是因為他幾乎沒有語文基礎,你也儘量往簡單的地方出題。
這個時候你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事實,似乎出試卷要比寫試卷更麻煩。
可惡,感覺自己又被這個破遊戲坑了。
【是否收取[織田作之助]的作業】
【是】
你在昨天只給他留了一道作文題——《記難忘的一天》。
織田作沒有描寫什麼特殊的事物,僅僅是運用一些白描的手法,細細講述著自己在路上遇見的一草一木,聽見看見碰觸到的生命的氣息一篇平淡而又透露出螢火般生機的文章。
你平常考試時讀課文都沒有這麼認真過,讀完後心中竟然生出幾分悵然若失之意。
相比之下更沒有什麼文化內涵的你開口就是一句:寫的這麼牛逼,wc!
看了看自己的垃圾八股文,你可是稍微有點小嫉妒了。
[織田作之助]:白川老師。
他很少感受到這種稱之為緊張的情緒,在腦海中斟酌著用詞,又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略顯稚嫩的老師。
她微微皺眉,斂起表情,眉間的那顆紅痣被掩蓋在金黃色的髮絲中若隱若現。
織田作之助對白川老師有種莫名的信任感,他解釋不清這種感覺的源頭,但每個看見白川老師的人都會產生這種感覺。
山本老闆曾跟他說:“我第一次看見白川是在一個破舊的神廟裡,她就跪在神像的腳踝邊,一束奇異的光將她照亮她的眼睛是金色的,她的頭髮是金色的那是神靈的祝福。”
山本老闆的話頓了頓,露出一種堪稱虔誠的神色。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白川就是神靈派遣的使者,她會拯救我們的她會拯救這個腐爛的世界絕對會的。”
他不斷呢喃著這幾個詞語,最後只能口齒不清地從口中冒出幾個簡短的擬聲詞,像是瀕死之人的水中浮木,那是絕望之中的唯一光芒。
織田作之助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當他試圖去找到這種失序感時,腦中的危險警報拉響。
他的大腦彷彿被什麼東西攪和成一團,鈍痛讓剛剛建立起的猜想斷開,像是被強制重啟開機。
等到織田作之助再次從自己空白回憶中走出時,白川老師已經將那份作業遞給了他。
“寫的很不錯。”她露出了一個很淡的微笑,暖黃色的曦光照耀在她的臉上,模糊了人類五官的界限,只能感受到她隱隱約約的輪廓線條。
織田作之助低下被灼燒到刺痛的雙眼,他微微攥緊手中的寫作紙,只留下幾道醜陋的摺痕。
不對勁她不像是白川
剎那間,神靈的使者似乎發現了他的異常,眉間的紅痣更豔,又如同一隻死死凝視的眼球。
懸掛在雲層的太陽似乎要灼燒起來,將天地間的所有注視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種近乎泯滅的威壓,在絕對力量面前,凡人只是螻蟻而已。
這確實不是白川老師,這是不可直視的神明。
他的瞳孔微縮,異能力讓他看見了自己的屍體。
那是一具屍體,又或許不是。
因為那個織田作之助的身上多了幾條木偶人的金線,一個意識被完全封殺的自己。
“啊啦,讓亂步大人來欣賞一下。”
一隻手從他的懷裡奪走了那團已經變得亂糟糟的作文紙,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點評。
光芒逐漸消失,那被凝視的威壓也逐漸消散。
織田作眨了眨乾澀的雙眼,那條死亡的命運似乎已經消失了。
一道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噓,別被祂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