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問我身上多了什麼,”石梓言苦笑著拉起一隻褲腳,只見一根紅到發黑的紅繩,正牢牢地綁在他的腳踝上,“不過你們應該也看不見吧。”
“為什麼看不見啊,這麼明顯!”李望舒奇怪的看了石梓言一眼。
齊光和白無常默契的飛速對視了一瞬,又各自移開了目光。反倒是石梓言完全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張了幾次嘴,好不容易才抖著手指向李望舒再確認了一次,“你,看得見?”
類似的場景,李望舒從小到大也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那些或驚恐或質疑或厭棄的表情就像是噩夢一樣鐫刻在李望舒的靈魂裡。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才溫聲答了一句,“我看得見。”
“是什麼?你看見的是什麼?!”石梓言一時間激動非常,連聲向李望舒追問起來,與其說他是不相信李望舒的話,倒不如說是他實在是太希望李望舒說的是真的。正是因為這份希望太過殷切,所以反而會懼怕希望落空,從而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
雖然李望舒不理解石梓言的這份激動從何而來,畢竟他所在的地方可是地府,這裡可是神只所在!如果是在人間,那麼這份激動還尚有可原,可是在這裡,看到點凡人看不到的東西應當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吧。不過,石梓言的急切和希冀,即便是剛剛認識他的自己,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所以李望舒也不準備說些不必要的話,只是誠誠懇懇的回答了他的話。
“是一根紅線。紅到幾乎已經發黑了?它正綁在你的腳踝上,似乎…… 似乎延伸了出去,只是看不到延伸到了哪裡。”
石梓言的眼睛裡霎時間湧上了一層激動的水光,他抖著嘴唇望向了白無常,白無常臉色不變,只是點了點頭,“或許可以。”
這句話一出,石梓言抽了一口冷氣,從喉嚨裡擠出了一點空氣擠壓的聲音。
“大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他神色激動,幾乎想要上前抓住李望舒的手。
李望舒被嚇了一跳,很是有些費解。到了此時,他隱隱覺得,或許,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但是是什麼呢?他的腦子飛速運轉,但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可能性。
“到底怎麼回事?”李望舒看著石梓言發問,問完,又轉過頭看了看白無常。
“我們看不到你說的那根線。”意想不到的,是坐在李望舒另一側的齊光開了口。
李望舒愣了一下,看了看師兄。而齊光的臉上只有一片淡然但篤定的神情。一瞬間,他心底終於開始有一種十分微妙的感覺,他覺得奇怪,但又捉摸不透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緒。李望舒猛地轉頭看白無常,只見白無常也點了點頭,認同了齊光的話。
“那是配陰婚之後,系在兩位新人腳踝上的紅線。但我們是看不見的。”說完,白無常在李望舒震驚的眼神裡再次點了點頭,“沒錯,即便是我們,因為職能不同,其實也看不見那根線。”
“那我……?”大概是太過驚訝的緣故,剛說了兩個字,李望舒就覺得嗓子一啞,他連忙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下去,“那我為什麼能看到?”
他在等白無常的回答,而白無常卻看著他的臉沉默了下來。一秒,兩秒,沒有應答。房間裡靜的落針可聞。
“大概是因為你有天眼吧。”齊光適時的插了話。
李望舒心裡驚疑不定,“天眼而已。白無常大人可是正經的地只,都看不到,那天眼就能看到嗎?”
坐在李望舒身邊的齊光,看著自家師弟此時又浮現出的碧眼方瞳,臉不改色的答道,“你的天眼能力可不一般。師父之前沒有跟你詳細說過嗎?之前你完全沒有修行過都能看得見那些妖魔鬼怪,隨著修行的功力日益深厚,這天眼的能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仙界跟人間其實也大差不差,謝大人和地府其他鬼差